江水东去,南淮瑾刚刚出来便被风雪吹来,可是并不冷,她身上的那身披风裹在她的身上,很严实,并不受风。
“很不错,这身披风,裹在你身上,很好。”毒师说道。
于剑也看了过来,上下打量了她,里面的青衣也有几分毒师的风姿。
“谢毒师,这披风我真的……”南淮瑾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这披风太过珍贵。
“不过是件死物,原本我想着,辽主千里迢迢送来这么一件死物,并没有放在眼中,如今,”毒师露出一丝认真的样子,手撑着下巴说道“这身青衣与你,披风与你,倒不是糟蹋了这两件东西。”
陈诚和一寸互相看了一眼彼此,这青衣毒师他们并没有交情,倒像是为了于剑而来的,还将从南淮瑾手中取走的十名剑之一的承影归还,从北辽赶到青云山。
此人的身份……
辽主似乎也没有放在他的眼中,随手就将辽主赠与的宝物给了南淮瑾,其中的意思。
南淮瑾也很不解,可是这人她并没有见过几次,倒是当初去儒州时,还是老道士魏正绝带着她去拜见的毒师,这人当时就很是神秘,像是懂得许多的卦术,知道许多的事情。
此去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大宋风雪,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人,亡命天涯。
风落山腰,有许多人在风雪中,凌乱着一身衣裳走着,不知道要去何处的,便会在草莽间,寻一处酒馆坐下,讨要一碗热茶汤,而店家小二是个心善之人,并不拒绝,添上碗,给倒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清汤寡水。
这已经算是极为心善的人家了,酒馆说是酒馆,倒不如说是一处有人家的破土木宅院,有一圈的占地,外头还有一处马棚子,留养了两头牛与一匹健壮的大马。
风雪中,有客人到了歇脚,也只有几间皮草搁置的屋子可用,店家心底好,只收人两文铜钱,便可睡上一晚。
店家年纪瞧着大了,也有七十余岁,佝偻着腰给茶盏底下添加柴火,这柴一根根的添进去。
客家的汉子大骂一句,说“这贼老天,一入冬便连着下两月的大雪,真要将那青云山埋了还是将我们这片平坡都给盖了?”
“就是,这样一趟镖走的真是亏了,瞧瞧我脚底下,也不知道生了多少个发硬的鸡眼,走上二里路,我便疼的不敢动弹。”还有人抱怨道。
这一趟是一支镖局的长镖,总共有十七八个镖师,后边还有各类的营生队伍,算在一处也有近三十多人,五十来人人脚都有快慢,镖师们身强力壮,还有五个骑着马匹,脚程自然要快些。这些镖师人人都持着刀剑,都是正当营生,一个个都是听了令,要在冬日,送一趟镖,由南到北,去汴京城。
除了运镖的四辆牛车以外,还有两辆马车,马车外有随行的九个侍卫,每一个都很警惕,就是这样的风雪,他们斗笠下的眸子也发亮的看着四周,手里有长刀入鞘,随时会拔出来。
“小姐,有了落脚的地方了。”张槐对着其中一辆马车内的人说道,虽然这只是一处破旧不堪的地方,可是他们这一路已经几日没歇脚了,小姐特意吩咐过,要提醒她。
马车上的帘子被拉起,露出一张好看的脸来,女子瞧了一眼这处地方,周围还有吃茶是客商,也有过路的人,女子想了想道“就歇一晚吧,让镖头停下。”
张槐领了小姐的命令,让人去通知前脚的镖局停下,说苏府的小姐要在这里歇一日。
镖局的镖师们也是走南闯北的人物,一个个都议论起来,镖局这趟派来的镖头卢荀梓觉得不妥,,冲着一边同路的镖师们扫了一眼,然后挥手叫众人停下。
卢荀梓勒马回去,到了苏小姐的马车前下马来,冲着马车上的人物拱手施礼,随后对着张槐这位苏府兵甲说道“大人,这里可是离青云山不远的地方,在这里修养,小人实在觉得不妥,还请小姐大人们,与镖局再多行二十里,入了镇子,到时候在修养也不迟啊。”
张槐皱了皱眉头,随后说道“这是小姐的意思,怎么?连小姐的话也不听了?”
这趟镖,明面上是押那几辆牛车上的宝物,暗地里,其实是护送苏府小姐回汴京。
卢荀梓面露难色,这是镖局的命令,虽然说这里确实如今变成了是非之地,可苏小姐若要一定在此处歇脚,他一个镖头,也无可奈何。
“就在这里歇吧,赶了几日的路,我也乏了。”马车里头,苏小姐的声音传出来。
“听到没有,小姐说了,在这里歇一晚。”张槐说道,挥手将卢荀梓打发了,心中还暗道,这些镖师,本事没有,倒是讲那么多的规矩,如今更是连小姐的话也不愿意听了,真是要反了。
至于说卢荀梓,则是一脸面色难看,这苏小姐像是打定了主意不走了,他也无可奈何,就是他说接着走,那些镖师也不会走了,他们虽然知道规矩,可这马车上的人物非同小可,他们必然是不会跟卢荀梓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