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乐带着大军还没出北京,顺治的圣旨,很已经传达到了湖广。顿时还在清廷掌控的州府,立即就开始了大规模的迁徙。不管愿不愿意,现在官府一声令下,全部都得搬走。
顺治等人当时打算是将青壮全部迁走,如果能将所有的百姓,全部迁走是最好。搬迁的命令传达后,离复明军比较远的几个城池,如荆门州,承天府,钟祥,潜江等。
这些离荆州府远的一些城池,还能妥善有序的组织撤退。但是像当阳,荆州,公安等地,由于离复明军的攻击地方太近。加上复明军一副来势汹汹的样子,各地官吏和守军都是胆战心惊。
时时刻刻头在盼着朝廷发兵来救,各地求援的公文更是雪片一样,飞进湖广总督张长庚的衙门。但是张长庚现在哪里有兵可派,对于各地的求援公文只好装着看不见。是在被追的急了,直接回复一句:“朝廷命官,守土有责,坚守待援。”
但是就这区区一句话,怎么能够救的了荆州等地的大量官员呢?何况因为复明军打来,各地流民大增。所以现在听见朝廷要撤退,顿时就一窝蜂的往武昌撤退,根本就没有人能组织。
加上随行的兵丁,大多是地方绿营。本来军纪就坏,现在各处百姓混杂,军队混乱,还有不少临时凑起来的军队。一些地痞流氓更是混在军队里,各种敲诈勒索,玷污妇女。
顿时整个搬迁就变的慌乱不堪,一路上,绿营兵劫掠百姓,稍有反抗的就被砍死。然而就算是顺从的将财物交了出去,这波刚走,另一波又来。等这些绿营兵走后,各处的地痞流氓有来逞凶。
跟随搬迁的百姓是苦不堪言,哭声震天。路边的尸体堆积如山,哀嚎遍野。招来了各种野兽出没,犹如末日一般。
看着眼前满城的流民,荆州府府城在江陵城,荆州知府韩昌谷,在荆州府衙大堂上是坐立不安。每次有人进来,韩昌谷都是心惊胆战的。就怕听见来人说复明军打过来了。
如今江陵城里,只有一个绿营守备穆生辉,手下也只有一千绿营兵。就凭这想绿营兵,想要挡住复明军,想也不要想。
就在这时,韩昌谷的师爷进来了,韩昌谷道:“周昌,怎么样了?总督那边有没有回复?还有复明军有没有攻过来?”周昌道:“大人,总督那边倒是回复了,只是这事情有些难办。”
这韩昌谷是回族人,原是明天启年间的进士,后来投降满清,授官山西太谷县知县。然后一路升官,被任命为荆州知府。见满清虽然打仗厉害,但是派出的各省打员,具是目不识丁的武将,个个理事都需要师爷。要是离开是师爷,不要说理事了,就是来往的公文都看不明白。
最开始韩昌谷也看不惯这些人,但后来见大家都用师爷。于是改任荆州知府后,也聘请了一个本地的落魄书生周昌,为自己的师爷。这一来二去的,觉得用着还顺手,也就习惯了。
这不,自从复明军打来后,就一直由周昌在四处打探消息。刚才周昌才出去,打探了消息回来,所以韩昌谷立即就询问结果。周昌在外面打探,知道结果后,却不想说了,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韩昌谷追问道:“快说,总督大人是怎么回复的?”周昌见韩昌谷追问,不得不道:“总督大人让各地官员,带着本地精壮和兵丁,全部撤往武昌。要是妇女老弱,不能带走的,就直接丢弃在各地,让复明军去收拢。各地粮食要是带不走的,就地焚烧。”
韩昌谷一愣,难怪周昌不愿意说。周昌就是本地人,这一走,周昌可就将家业全都抛弃了,可能连妻儿都不能带走。但是韩昌谷那里顾得了这些,当即道:“既然是总督大人的命令,我们还是立即执行的好。”
韩昌谷转了一圈道:“你现在去找绿营的守备穆生辉,让他派出绿营兵去收拢精壮,然后我们就出发撤往武昌。”
周昌道:“大人,如果我们这样一撤,留在本地的妇孺儿童,岂不就任由逆明贼子糟蹋了。大人你也是这江陵城的父母官,如何能忍心看着百姓遭难呢?何况只带走了精壮,丢下妇孺,这不是逼着大家都妻离子散吗?”
韩昌谷道:“我也不想啊,但是如今总督大人已经下了政令,我们不能不执行啊。”周昌道:“大人,如果真闹的大家妻离子散,百姓还会跟着我们走吗?怎么做势必逼这百姓们对抗我们,到时候大人的名声可就彻底臭了。”
韩昌谷喝道:“周昌,我是朝廷命官,朝廷命令已经下来了,你想让我抗命不遵吗?你不要命了,你有多少个脑袋够砍的。”周昌忙道:“大人误会了,我是说我们现在这样撤退也来不及啊,复明军已经驻扎在枝江有五日之久。如果我们这时候带着百姓出城,被复明军给发现,我们走的了吗?”
韩昌谷一听也犹豫起来,过来一阵道:“这事让我想想,你先去将穆生辉给我叫来。这几天还要他加强城防,如果让复明军给打过来,我们可抵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