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窗外的天色依旧是迷雾重重,风却很大,叫嚣着由门缝隙里钻进来,殿中立柱上的帷幔被风吹的微微轻晃。
林云墨放轻了脚步走进来,想看看千山暮是否还睡着,掀了床幔却不想床榻空空,人早已没了踪迹!
他焦急的四处寻找,殿内的每个角落都找遍仍是没有,便推门走了出去,耳边忽听苍鹰低低的呜咽声,一抬头,发现屋脊之上紧挨着吻兽而坐的千山暮,逶迤的雪色裙裾在风中婆娑起舞,松散的发髻歪坠在一侧,微眯着琉璃般的眸子正安抚着怀里抱着的那只苍鹰。
“腿好了是吗?爬那么高做什么?”林云墨站在门口,仰头隐含了怒气。
千山暮抬眸居高临下的看向林云墨,挑衅的说道“有本事你也上来啊?”
见到檐下的梯子,林云墨冷哼了一声,也爬了上来,他小心的走到千山暮跟前坐下,屋脊上凉意森森,放眼望去四周都笼罩在浮浮沉沉的雾气里。
他一把将千山暮搂进怀中,恼怒无比“谁给你的胆子爬那么高?”
千山暮状若无辜的眨眨眼睛,指了指怀里的那只苍鹰,低声说“这东西趴在屋脊上叫唤了半天,看样子不是这里的,许是想家了?”
“这苍鹰是段知君所养,烟浮国国境有瘴气,他的人进不来,无法得知我的状况,才想到放它进来!它翅膀受伤了,暂时飞不出去!”林云墨眼眸明亮,吟吟笑道。
雾气昭昭,千山暮卷翘的睫毛挂上了晶莹的水珠,脸颊冰凉,她伸手指了指芳菲殿的方位,声音轻若未闻“恐怕只有那里才能出去!”
林云墨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腿上,关切的问道“你的腿可无恙了?你又是怎么知晓换日一说?来日会不会危害到你的身体?”
“是在那本异国志中看到的,本来是想着死马当活马医试探一下东方韵的,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可以再说只是三日而已,能有什么大碍”她窝在林云墨的颈间,将所有不安遮掩在眼眸中。
林云墨沉声道“三日之内咱们必须离开,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关于芳菲殿东方韵可有跟你说什么?”
宴会那日去芳菲殿,夜色迷蒙中只觉得殿宇崇崇,幽暗深广,况且它与姜琰珺的崇华殿错综相连,若贸然闯入,唯恐打草惊蛇,须有万全之策才可以!
千山暮思索了片刻道“她只说了子时芳菲殿!然后她将一把犀牛角梳子塞到了我手中!”
接过千山暮手中那把精巧的犀牛角梳子,林云墨翻来覆去的看着,心底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现
“女子发梳妆奁,难道是?”
“难道是铜镜?”千山暮脑海里白光一闪而过,她接话惊叫道。
林云墨不置可否,“先将白昼寻来问个清楚!”
片刻男宫人回来禀报,白昼去了山脚下寻柳梦离,要稍晚些时候才能过来。
千山暮已经很久没有像此刻般欢快的自由行走了,她笑的妩媚提了襦裙,在林云墨面前晃来晃去,“腿刚好些,你就不能歇一会?”林云墨宠溺的笑道。
“能走路真好,总是让你抱来抱去的,感觉自己要成了废人!”她笑着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