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内,金公公宣完圣旨便与上官祥去了侧殿,上官清澈原本平静的心湖因为这纸婚约一下子起了惊涛骇浪。
赐婚,又是赐婚,难道这是皇上为了重新拉拢相府而故意为之?他烦躁的在屋中来回踱着步。
半晌,右相上官祥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爹,你脸色如此难看,是出什么事了吗?”
“你可知,这赐婚的圣旨是如何来的?”上官祥皱着眉头看向上官清澈。
上官清澈道:“难道不是皇上下的?”
上官祥冷笑着摇头:“皇上尚且还在昏迷中,又如何下得了这赐婚圣旨?”
“难不成是太子?他怎么敢?”上官清澈心如明镜。
“他有何不敢的?他是太子,名正言顺继承帝位之人!”上官祥语气不缓不慢。
上官清澈看到上官祥肃然的神情,渐渐有丝明了,他冷冽的问道:“爹,您不会是想易主吧?”
“玉树,为父也是无奈啊”上官祥一脸的为难与纠结“今日,金公公将他们的计谋对为父和盘托出,表面上是信任有加,实则是威胁利诱,为父怎能将相府至于险境!”
上官清澈森冷的说道:“爹要如何抉择玉树管不了,只是,别扯上玉树便可!”
上官祥脸色一变,颤声道:“玉树,难道,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相府被毁吗?难道非要爹跪下来求你不可?”说罢,拉下老脸俯身便要跪下去。
“爹!你这样玉树怎能承受得起?”上官清澈急忙扶住上官祥的胳膊,心中如同塞了铅石一般沉重。
自古忠孝两难全!他长叹一声,眼眸中沁出泪水。
锦川国的百年古寺不多,占地足有百亩常年又香火旺盛的,金城的寒山寺若称第一,没有敢称第二的。
正午的阳光暖意融融,将清晨的寒意彻底驱散,今日可是换日的最后一天了,千山暮可不想白白浪费了这明媚的春光,喊了柳梦离由后门偷偷溜出了馆驿。
马车上,柳梦离摘了面纱,千山暮笑吟吟的说道:“梦离,你的脸早已恢复如初了,还戴着这面纱做什么?”
柳梦离眉眼带笑:“一时习惯了,公主说的是,以后这面纱梦离就不戴了!”
“这才对嘛!”千山暮笑道:“对了,都说这寒山寺很灵验,到底所求什么比较灵,回头我也好多烧几柱香!”
柳梦离状若无意的看向她,低声吐出两个字“求子!”
千山暮脸色一僵,赧然的说“目前,我还不需要,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柳梦离咯咯笑道:“依梦离看,公主目前最需要了,要彻底拴住殿下的心才最要紧!”
“我,我还没想好”千山暮眼底瞬间划过一抹低落,很快她便遮掩了过去,抬起头来清亮的眸子里淬满了狡黠:“难道你觉得我还栓不住殿下的心?”
“这种事还是未雨绸缪的好!”柳梦离掩嘴一笑。
寒山寺位于青山的半山腰,山中的林木颇杂,但以松树为最多,形态奇特,造型各异的青松扎根在石缝间,陡峭的悬崖峭壁上,清澈婉转的山泉旁。
台阶蜿蜒曲折,一旁是嶙峋的怪石,一旁是锈迹斑驳的护链,幸好正午上山烧香的百姓不多,不算太过拥挤,千山暮拾阶而上,浑厚的钟声自山中传来,幽远而又莫测!
不知为何,双腿竟隐隐酸痛起来,她停在台阶上歇息,抬眸看向飞扬在明澈阳光下的寺庙檐角,心中突然生出沉沉的敬畏来。
大雄宝殿前是一座铜铁四方大香炉,插满了长长短短的立香,烟香缥缈,浮浮沉沉在殿前缭绕。
“即然来了,烧一柱香也表表对神佛的恭敬之心!”柳梦离劝道。
千山暮想了片刻,“好吧,听你的!”
两人烧完香,闲逛到了寒山寺的后山,崎岖难行的一条小径隐藏于幽暗的丛林间,罕有人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