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承隐面不改色的听着,视线只是向下略略一扫,登时把眉梢挑高了几分。
“朕若再不醒,昭仪怕是要把朕的圣阳宫都给拆了。”
许是他刚醒的缘故,声音里还有些嘶哑,但就是因为这样,让他的语气听起来透着说不出的揶揄和锋芒。
她自知理亏,只能耷拉着脑袋暗道好奇心害死林俏俏。
门外,石无眉靠着门框仔细的听里头的动静,然后又回头看了看天边渐渐泛起的一抹鱼肚白,犹豫着该不该进去。
但不等他思索明白,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从宫门外跑了进来。
一见到他,小太监赶紧从怀里拿出来一个手指头大小的竹节:“公公,孟大人的飞鸽传书。”
石无眉意外,忙接过打开一看,紧跟着皱起了眉头:“这么快。”
挥手示意小太监推下,他立刻攥紧了手心,不再有任何犹豫的敲了敲门:“皇上,孟亦霄来信了。”
一墙之隔的房间里,沐浴在明承隐的眼芒中如“立”针毡的林俏俏如同大赦。
“皇上,石公公好像有不得了的急事找您,您快去忙吧,这里交给臣妾,臣妾一定给您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说着,她赶紧弯腰去捡脚边的花生,动作麻利飞快。
余光里,她一直盯着明承隐的脚步走过屏风,这才长松了一口气,蹲在地上顺手剥了一颗放进嘴里。
才咬了一下,她赶紧就吐了出来,郁闷的吐舌头:“生的。”
……
御书房。
明承隐看着手里的纸条,微微皱起的眉头,在那双黑邃的眸子里晕染出一**凛冽的涟漪。
“昨日早朝左相刚做出一幕好戏来,今日便迫不及待的加场了。”
石无眉笑道:“为了让宋贵妃上位,左相这也是不管不顾了,孝期未满便让宋贵妃匆匆回宫,他那心思谁都瞒不过,更何况是皇上。”
明承隐冷冷一个轻嗤,继而见指间捏着的纸条甩手递给石无眉:“去准备着吧。左相的戏里,怎么能没有朕。”
“是。”石无眉应声上前,“皇上放心,奴才一定替您把这戏做的足足的。”
看向他有些踉跄的脚步,明承隐幽幽一抬眉眼清厉。
“打的疼吗?”
乍一听像是在关心他,但紧跟着全部进了耳朵,明明就是让人生畏。
石无眉接过纸条的手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但还是镇定着一边凑近烛火点了,一边讪讪的扯着嘴角恭声道:
“谢皇上关怀,奴才皮糙肉厚,亦是自作自受,不敢喊疼。”
“哦,竟还有你石公公不敢的事。”
那语气愈发的冷了。
石无眉当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哭丧着一张脸,懊悔难当:“皇上,奴才知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皇上您大人大量就原谅奴才这一次吧。”
明承隐冷冷的瞥向他,顺手端起面前的一盏清茶,看似漫不经心的轻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