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门外传来裙摆摩擦的细小声音,程愚忙扯好被子,闭眼装睡。
蹑手蹑脚的姨娘轻轻推门反身进屋,扫了一眼程愚,见他没有睁眼,便小心翼翼的走到桌前,急迫的翻开记事本。
有新内容!姨娘兴奋的脸色微红。
“双蝶绣罗裙。出庭院。每相见。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
细看诸处好。人人道。耸罗衣。昨日乱山昏。来时衣上云。
姨娘赛高!”
姨娘暗啐了一口,小流氓,色胚是没跑了。
不过谁还说我家小鱼鱼是愚笨之人,姨娘就不答应了。这诗词,又有多少人能写出?
还有这赛高,什么意思?大概是小孩子间的新词,得闲问问大小姐,她爱好这个。
程愚小心翼翼眯眼打量过去,姨娘坐在桌前,从怀里拿出一张素纸,将这首诗誊写了下来,收回胸前。
做完这一切,姨娘又小心翼翼的走出门口,关上门,嘟嘟嘟的敲了起来。“小鱼起来吃饭了”
程愚装作被叫醒,含混的应了一声。直到姨娘先行走回内院,才打开床边的暗格,下床细心的整理今日的装束。
003的铁板,一封毒针,火石,封好燃油的小瓷瓶,匕首,几块灵石。
断剑和破损的甲得到营地报备,因公损坏,可免费更换。
细心的将头发七三分开,长度修剪为眉上一厘米。袖口扣好,伸直双臂,距虎口半厘米,裤子则距离鞋面三厘米。
一丝不苟的精致男孩。
程愚挂着标准化的笑容,露出六颗牙齿,踏进了偏厅。姨娘正坐在桌边,桌上只有野菜,黑面馒头和清淡的米粥。
“小鱼这几天脸上笑容变多了。真好”
小黑趴在桌子边,没什么兴致的样子。吃素并不能让人快乐,狗也一样。
程愚对于每天早饭吃什么并没有太多期许,庄子内种植的粮食也就勉强够庄内温饱,遇到饥荒之年,没有吃食,涉险去光幕外面猎食也是常有之事。
程愚在姨娘欣慰的目光中,狼吞虎咽的为身体补充能量,随着一个饱嗝,口中含糊的说道,“我饱了,营地点卯,走了。”
姨娘站起身,张开了藕臂,今日穿着素罗衫,挂着围裙,厨娘装扮。
“都多大了,还来?”程愚嘴上装无奈,心里却把这当作每日最期待的一刻。
姨娘走进垂手站定的程愚,轻轻的拥抱了一下,“今天也要平平安安哦”
身体如同被灌注了能量,程愚顿时感到元气满满,转身大踏步往门外走去。
到了门前,双脚齐跃,跳上门槛,正准备呼啸而去。
“咚”
和一名迈步进来的青衫书生撞了个满怀。
“程兄无恙否?”,那书生身形略矮,头撞在了程愚的下巴上。些许慌乱后,不顾自己髻落发散,颇为君子的先扶住程愚。
程愚舔了舔嘴角,感觉嘴唇被撞破了,有一丝血腥味。
低头看去,那书生唇红齿白,剑眉挺鼻,让愚观感不错。此时,清亮的眼眸四十五度望上来,带着歉意,却有一些……魅?
程愚一把推开书生,“哼”了一声,抄手立于门后,“我认识你?”
搜遍大脑也找不到关于此人的记忆。
“吾乃左家九郎,年方二八,师从夫子,赐名势。于庄内诸公,皆有所闻”
“说人话!”
“实在对不起,老师也常常这么教育我,不能与凡俗之人这么打交道……那我还是重复一遍吧,我是左九郎,今年刚刚十六岁……”
“行了,行了,前来何事?”
左势拱手躬身,“请牛夫人救家父的命”
程愚见对方诚意满满,不由怀疑的问道“你确定是要救命?就她?”
“错不了。大小姐密授机宜“,左势捏了捏嗓子,阴阳怪气学大小姐说话,“我跟你港,要救你老豆,就去三三街找哩个乳牛拉~~分分钟让他老当益壮,夜御十女,再给你生个小迪迪拉~~所以说,你跪我面前也木用拉~~”
程愚正看着乐呵,门边一个巨大的手掌猛拍在左势的后脑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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