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秋水居出来,天气正热,傅清月用手遮了遮头顶耀目的阳光,却是微微松了口气。
库房的食材有问题···这事直接捅到大伯母面前,一应的食材要重新采办,涉事的下人也要处理,这一桩桩一件件,她借口年纪轻不懂事,将事情又推了回去。
这下子,自己可算轻松了不少。
屋子里,安管事还没走,赵氏瞥了底下人一眼,又翻了个白眼,移开视线去,一脸的嫌弃。
可嫌弃归嫌弃,事情还是要‘处理’好,才不至于让旁人看笑话。
“此事,安管事有何高见?”赵氏端坐在堂上,侧倚扶手,摇了摇手中的帕子,问道。
“这个···老奴觉得,孙婆子怕是保不住了。”
“怕是?”赵氏对此一声嗤笑,“什么叫怕是,根本就保不住,这些东西哪样不是她出门置办的,说是老眼昏花也要有人信呀,别说她,还有管库房那个,包括你,都是个失职之罪,你还有心思保别人?”
安管事被这一番话说得心绪大乱,直接跪地道:“求大夫人垂怜,老奴一直尽忠职守,不曾有丝毫懈怠,这一切,都是孙婆子的错,是她贪婪,以次充好,从中牟利,实在是···罪无可赦。”
见她开窍,赵氏说道:“这就对了,壁虎尚且断尾求生,又何况舍一个没什么干系的人,我会派人去后门,等孙婆子一回府,便拘过来处置,大厨房的人,你知道该怎么料理,若是传出什么话来,牵连到你,那到时候,可不是本夫人不给面子了。”
“老奴明白。”
“明白就好,下去吧。”
“是。”
待一离开,赵氏才忍不住骂了一声‘废物’。
冬玫端了杯热茶凑上前来,“夫人不必生气,其实,这大厨房的事早暴露出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何解?”
“夫人您细想想,老公爷寿宴若真闹出事来,您作为当家夫人,哪能脱得了干系?虽说咱们把大厨房的事给了大少夫人,将二少夫人摘了出来,可这么短的时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再者,大少夫人进门不久,就是出了这么一趟子事,外人说起来,不过如大少夫人方才所言,是她年轻不经事,撑不起家,却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在您这儿就未必了,万一到时候二夫人再闹起来,旁人有的是笑话可看呢。”
冬玫一番话,入情入理,听得赵氏连连点头,“也是。”
“来日方才,大少夫人那边,再慢慢计较就是,不必急于一时,这事,想必她也烦扰许久。”
这么一说,赵氏息了心思,思虑起那些食材的事来。
至于傅清月,暂时抛之脑后了,左右人在那儿,又跑不掉。
回到拢月阁,已是大汗淋漓,好在青烟已经准备好冰块,待她换好衣裳从内室出来,屋子里凉快许多。
她在外阁坐着,见桌子上有一封请帖,便问道:“这是哪来的?”
“是二夫人派人送来的,说是平原郡主家的赏花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