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诸侯馆,当着四名侍女们和一群护卫们的面儿,吴夫差细心地扶着吕邗姜下车后,惋惜道:“今日我……孤还有事,否则孤必再邀邗姜游玩。”
吕邗姜羞涩一笑,引得侍女们不约而同地偷笑。
好在侍女们也懂分寸:就算猜出二人相互生情,也都低眉顺眼,规规矩矩。至于护卫们,则眼观鼻,鼻观心,不言一语。
吕邗姜道:“吴王既有要事,且当处理要事,得闲了,再找邗姜也不迟。”
吴夫差笑道:“如此,便说定了——待孤不忙了,还请邗姜莫要失约与孤。”
驾着牛车,吴夫差离去。
吕邗姜捂着发热的脸庞,轻声地叹息。
“姬子。”侍女秋诗性子永远那般直爽,“吴王是不是对你……?”
“休要胡言。”侍女秋必瞪了秋诗一眼,“你敢胡乱编排姬子,秋必可不饶你。”
“怕你不成?”秋诗把头一昂,挑衅地斜视秋必。
“你……”秋必气结。
“好了,都别闹了。”侍女春言打断二人的争执,“姬子出去这么久,一定累了罢?——请让春言扶送姬子去歇息一下罢?”
“不必麻烦。”侍女冬多推开春言,“让冬多伺候,你们先下去罢。”
说罢,冬多无视三名侍女的失落,细心地呵护吕邗姜,送她回屋。
“你做得太过明显了。”屋内没了外人,吕邗姜一脸不赞同,敛容建议,“我知冬多姐姐是为了邗姜好,但也不必……”
“少来拿话堵人,你又不是不清楚她们的底细。”冬多翻个白眼,“说罢,吴王是怎么回事?那吴王真的对你……?”
吕邗姜低下头去,支支吾吾。
“他真对你……?”打量吕邗姜的反应,冬多恍然,“莫非你对他也……?”
吕邗姜轻轻地点头,却愁道:“……算了。”
“啊?”冬多看不穿吕邗姜的想法。
邗姜决定道:“这事还请冬多姐姐不要管,邗姜自有分寸。”
冬多张了张嘴,呆呆地望着吕邗姜,说不出话来。
吴夫差实是一位守信之人,说到做到——
次日,吴夫差扬言无事,又找吕邗姜玩儿。
打这以后,吴夫差天天抽空,邀请吕邗姜四处玩耍,一天换一种花样,绝不重复:或是走到街市,买些钗子香料逗美人开心,或是爬山站至山巅,与美人一同俯览众山大小;或是累了,以地为席,跪坐把酒言欢;或是垂钓河边,捕鱼烤吃……
没了勾心斗角,也没如履薄冰,吕邗姜过得甚是舒心,从未如此畅快地玩过。
注视吴夫差英气的面容,吕邗姜沉醉不已。
——如果往后的日子,也如这般,那该多好!
女子的归宿,不就是被心仪之人时刻关心么?
只是……
吕邗姜虽意属吴夫差,却不清楚吴夫差对她是何想法?
温文尔雅的笑容渐渐消失,吕邗姜出神地听着吴夫差的玩笑,忽听吴夫差唤道:“邗姜,邗姜,你怎么了?……这两日,你竟有些不开心?”
“甚么?”吕邗姜回过神来,“有……有么?”
“有的。”吴夫差认真地看着吕邗姜,尤其在看心上人,“明明笑着,却莫名地失落……我有甚么地方做得不好么?”
“吴王做得极好,是邗姜不好。”吕邗姜不想吐露内心所想,连忙地转移话题,“已经七日了,吴王何时让邗姜回齐?”
“……”吴夫差定定地盯着吕邗姜,伸出两只手来,握住了吕邗姜的,“邗姜当真想要回去?……邗姜可知夫差的心意?”
“甚么?……”吕邗姜呆呆地望向吴夫差,心跳极快,莫名地期待吴夫差的倾诉。
“我心悦你,邗姜。”吴夫差轻声地说,眼里溢满了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