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因国夏需要分担一部分兵力保护高张等人,困在临淄城的人们,似被公子阳生的门客们时不时地碾压——因有地型的原故,国夏的车兵没法铺展开来,反倒显得公子阳生的门客们更占优势!
这也是公子阳生为何要将战场拉进临淄宫里的缘故——
毕竟临淄宫的房屋不少,不像在平地平原一般,方便车兵来回地冲刺!
也因此,即便公子阳生的车兵少于国夏的,公子阳生依然占据上风!
临淄宫城外。
站在后方,公子阳生眯了眯眼,愉快地开口:“田老不愧是田老,果然厉害——将他们拖在临淄宫内,他们就没法利用车兵反击了……这个时候,他们车兵再多,亦是派不上用场!”
公子阳生满意地瞥了一眼田乞,又对田恒道:“令尊的确值得你多多学之。”
“敢不从命。”田恒低下眼帘,竭力地掩饰嘴角上扬的笑意。
田乞则抚了抚须,怎会告诉公子阳生,能出此主意者,乃是田穰苴?——微微地叹息,田乞伤感道:“可叹国夏将军太过固执,偏要与公子作对。”
公子阳生听罢,顿时想起昨晚的憋屈,皱了皱眉头,隐怒道:“自古识实务且能干者,方为英雄豪杰,国夏既然如此不识抬举,那也别怪本公子不客气了。”
目光透出一丝凶狠,公子阳生想起昨晚他被国夏一箭射乱发型的情景,便觉怒火燃烧,更兼自家孩子昨晚狼狈地逃来,通知阳府遭到歹人洗劫,晏氏族长被人救人,更令他下定决定,早些攻破临淄宫才行——
公子阳生早已派人回府一探,探知府内狼藉一片,令他更想换个地方安居——诸如住在临淄宫!敛了敛神,公子阳生发令道:“再派一万士兵攻城!至于国夏和高张等大臣武将,若能降于本公子,本公子可网可一面,若不降……”
“公子,请稍等片刻。”田恒心中一动,“不如派个人去,追令临淄宫投降?——如此伤亡,即便国夏将军不肯认命,恒可不信所有人都不!”
“善。”公子阳生把手一挥,命人用竹牍刻写一封投降通知,绑于利箭之上,由公子阳生的弓箭手们将之射入临淄宫内,再观情形。
少时,便见数只利箭射入临淄宫城里,被无数士兵们踩踏——双方正在博斗,哪里有甚么功夫去捡那利箭上绑着的竹牍?
只有一只利箭飞到灵堂大殿处,一头扎进半遮的殿门之内!
高张挑了挑眉,走上前去,捡起那只利箭。
尔后,高张看清竹牍,看完竹牍上写的内容。
——劝降书?
高张沉下脸来,一声不响地捏碎竹牍。
无论已方人有没有想降的意愿,高张都不能让它流传同僚们之内。
灵堂殿内,不仅有高张,还有数十名大臣们——这些大臣们皆是新面孔,才被新君吕荼提拔,还没来得及重用……当公子阳生围剿临淄城后,这些大臣们还不知晓自家大王被人毒杀,直至围城的消息传来,这些大臣们想跑,亦是跑不了。
所以说,高张亦不晓得这些大臣们到底会不会投降。
——不管他们降不降,高张都不会让他们知道公子阳生劝降过。
哼了一哼,高张道:“各位,刚才只是意外……呆在这里很安全,国将军必会击退公子阳生!”
众大臣们愣愣地点了点头。
刚才,他们也有不少人看清了高张捏碎一封竹牍,虽不清楚那封竹牍写的是甚么,总归也是不好的罢?——否则,高张为何会捏碎它呢?
双眼紧盯前方,高张将殿门关好,阻隔殿外的阵阵惨叫。
不知为何,高张总觉得……国夏将军似是困境重重。
——高张想得没错。
少了车兵的国夏,杀伤能力大降!
满脸血痕,国夏已然记不清他杀了多少公子阳生的门客们,只觉周围的临淄宫内侍们逐个地倒下,而公子阳生的门客们则越发密集——
双手慢慢地挥舞麻木,国夏却不敢松气,生怕这一松懈,就再也站不起来。
他……是不是要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