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我今日,愿成为第一个战死城头的读书人!”一个在平时天天酒醉灯谜,夜夜笙歌不止,纨绔无比的礼部右侍郎之子,此时竟是拔出了腰间名贵宝剑,剑指青天!
“死战!”数千士子皆拔剑,剑尖对天,尽显潇洒风流。
登龙台上,皇帝身后的文武百官中,一位身穿从三品孔雀补服的花甲老人掩面而泣。一旁与他争礼部尚书位子争了半辈子的同年同乡的礼部左侍郎拍了拍他的肩膀。
远处不少围观老百姓,本身断池国生性就不怕死,此时纷纷受此感染,皆是回家取剑或是拿出尖锐的武器,高言“死战”。
兰山国的马蹄声逼近了,黑云压城城欲摧。整个京城都彻底沸腾。
混乱的街道旁,一大一小两个人在一座酒楼的楼顶,看着下面来回跑动的形形**的人物,如同一个局外人。这二人正是楚愁和赵芷水。
“师父,你不出手吗?”赵芷水望着下面街道上绝望、麻木、视死如归、坚定、疯狂地种种神态,心中堵得慌。
“改朝换代是规律,没有一直不朽的皇朝,哪怕是那东极帝国,可能上一刻还是东域第一强国,下一刻便是国破山河在的场面。所以王朝兴衰是正常的自然规律。”
“那师父,这些老百姓呢?”赵芷水望着那些怀抱稚童的妇女、望着一个和家人走散的小女孩、望着一位被人撞到在地起不来的年迈老者,眼中不由盈满了泪水。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楚愁叹息一声,“能帮多少算多少,但是只帮无助的、需要帮助的老百姓。两国开战,不能说是谁对谁错,哪一方都不该打,但既然打了,证明两国都做好了承受某些后果的准备了。我就算是帮,也是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除非我直接将某一国的士卒都打杀了。所以帮国不如帮人。”
城门口,武骁虎刚开始只是有点意外,然后是有点恼怒,最后是目眦欲裂,咬牙切齿。
本以为攻破断池国京城的南门,不过是就像之前攻破那么多的城池一般轻而易举,谁想到,双方僵持了两个时辰了,死伤数千,还没有破开南门!
南门,城门已经被破门木撞开,但是兰山国的攻城士卒却是半步都入不了断池国京城。双方的尸体在这里叠成了小山堆。血流成河,血河汇入护城河,整条护城河都被染红。红得惊心。
“给我压!再给我压上去一万士卒!东门、西门、南门、北门,四门齐攻!”武骁虎对着副将怒吼道。
“将军,要是再压兵,伤亡就超出了预算了……”年轻副将哭丧着脸,本来是想要来捞军功的,谁知道伤亡惨重,不知道这次回去皇上是赏是罚。
“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是再拖下去,伤亡只会更加惨重!”武骁虎阴沉着脸,望着城门口和城墙上面的那些儒衫士子,握紧拳头,心中愤怒。
君子守国门,君王死城头!
哪怕是死,也要死在城楼上,而非死在城内!拒敌与城外。
断池国的京城内,能参战且敢参战的,都向着东西南北四门涌去。此时城内,当真是‘万人空巷’了。
无论兴亡,百姓皆苦。
而一大一小,则在做着尽力的事情,帮着一些在这场战争中的弱者,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