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嬷嬷容绣不觉得玉岫做的有错。
若是她在此,亦会这样做。
花盏不说话了。
她是觉得孙蓉娘很可怜,也很想帮她。可是,容绣嬷嬷说的也没错。
花盏可不希望一时的善心会给自家主子造成麻烦。
宫中的那位太后没事还要找事呢。
若是知道了,还真说不准会惹麻烦上身呢。
“玉岫,虽然你的顾虑是对的,但是,对于孙蓉娘,你应该能想到她回家之后会有什么下场……”,以她婆婆的恶毒和刻薄,她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
也许是早死,也许是晚死。
但总归会被她的婆婆折磨而死。
她会向玉岫求救,就是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命运。“你确实不能将她直接收入庄内,就算要收……也须得她与她的那个婆婆再无一点关系才是……”,薛明珠食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脑中飞速的转着,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
玉岫,淡淡道:“你起来吧……”
玉岫也是刚刚出宫,又要负责这三十多个宫女的生活日常,又要负责这皇庄的正常运作……这样要求,也是难为她了。
只不过,这件事情倒是给薛明珠提了个醒。
并不是每一个前来投奔的人,都是像玉岫她们这般干干脆脆,了无牵挂的。
她们中有很多人,最常见的是被身边的亲人逼得活不下去的。
如李秋儿。
如这个孙蓉娘。
她们若是想要帮助她们,就须得先帮她脱离她们那糟糕的原生家庭。
这将会是十分棘手的事情。
所以说善事真的不是拍拍脑袋就能做的。
具体运做起来,就会遇到许多困难。
虽然会很难,但是,薛明珠并不打算罢手。
“有一些事情,就该专业的人来做……”,薛明珠陷入沉思,喃喃道。
专业的人?!
什么意思?
玉岫看了一眼容绣嬷嬷。
容绣嬷嬷很淡定的摇了摇头。
她虽然不知道皇后是何打算,但是,她在皇后身边服侍也有一段时间了,对这位薛皇后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
这位薛皇后可不是只会躲在深闺之中绣花,见识不多的女子。
连皇上有了什么棘手的事情都愿意与薛皇后相商,而往往薛皇后的三言两语便会让皇上有所收获。
所以,她并不担心薛皇后会处理不了。
最后,就算薛皇后真的处理不了,还会有皇上在。
容绣嬷嬷一点儿也不担心,她只需听命便好。薛明珠想的是,既然如孙蓉娘这般的可怜人,身上常常带着原生的麻烦,那么皇庄之中就须得有专门的人来负责处理这方面事情的,皇庄之外也须得与几个较有名气且正
直的状师合作才成。
这些事情既然棘手,那么既要帮全又不能落下话柄,那就只有公事公办了。
这也只是薛明珠最初的想法,还没有细想完善。
既然她有缘遇见了孙蓉娘,就总是要管的。
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而且,具体要怎么做,也须得征求一下当事人的意见。
薛明珠暂时将此事压在心里,转头询问了一下关于皇庄上大家的生活如何?可有不习惯之处?是否需要什么帮助?
玉岫都一一的回了。这场雪来得急,原本她们还在担心怕庄子里的炭火不够,却不成想庄头竟然早早的就已经备好了,还提前了数天送来,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这才让她们没有在第一场大
雪时挨冷受冻。
各种吃食也备得足。
此次出宫的三十六个宫女,或多或少的都买了一些良田,打算开春的时候,仍按照原价佃给那些农户。
对于那些农户来说,他们并不在意租的是谁的地,只要租金不涨就行。
而对于这些宫女来说,她们也只是想要一份傍身的田地,能活下来就好,也并不想提高租金,两方皆大欢喜,倒是相安无事。
庄头将账册递给薛明珠查账。
薛明珠早在宁安时便管着她金福缘的账册,这查账的事情却是难不得她的,连后宫中的账册都是她在管的。
只是,翻看了庄头拿上来的账册,薛明珠还是愣了一下。
她可真是好久都没有翻看过这种老式的记账方法了。花盏一看薛明珠的表情,目光落在了这老式记账的账册上,便了然了,嫣然一笑,对着玉岫道:“玉岫姑姑,您有时间时来宫里找一下奴婢,奴婢教您现在宫中的记账方法
……”
薛明珠的那种新式记账方法,在宁安很流行。
几乎所有宁安做生意的慢慢用的都是薛明珠的这种新式记账方法,肃帝登基之后,也渐渐的在改正宫中的记账方法,并将这种方法往户部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