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说这个,”夜天舒展开眉头,“不碍事,我去安排人,跟着他们,若他有丝毫异心,我杀了他。”
他说的云淡风轻,能跟得了秦霄的人,功夫得很高,除了他,还有谁能办到呢?像他这样屡次出入军营,若秦霄不高兴,再下个毒什么的……
兰灵儿的脸有些发白,结结巴巴说,“我,不放心……”眼神落到他脸上,移不开。
夜天微笑,“不用担心我,不论是谁给的东西,我都是不吃的,当然,如果你现在能做出饭来,我定能大吃一顿。”
“有有有!你先去正厅喝茶,一会就得!”兰灵儿急急站起来,推着他往外走。
“好好好,我去,我去。”夜天笑咪咪站起来,提着墨袍往外走。
堂屋里的方桌上,早摆好了热茶,虾皮和远子躬着身在旁伺候,姚青梅翘着腿磕着瓜子。
一衣墨袍款款迈进屋里。
“军师。”虾皮和远子恭恭敬敬。
夜天抬起墨眸看了他们一眼,整衣坐下,眼底一片冷峻,寒芒刺破严冬,冷冷抬手一挥衣袖:“姚青梅出去。”
见他进来,正忙着吐瓜子皮的姚青梅已吓得立刻停下,此刻听他点名道姓让自己出去,不由一阵委屈,脚一跺,扭身出去,气哼哼找兰灵儿去了。
屋里,夜天抚抚额,抬眼扫向虾皮和远子,“有劳你们了,女眷的安危,务必保证万无一失。”
“是,您放心吧。”虾皮点头哈腰。
还有几个眷?不就您那一个眷?
“城里的兄弟有多少人手?”夜天问。
“十个……”
“人少了点。”
“是,军师是不是有安排?”
“嗯,”夜天微一沉吟,“今日兰姑娘在普慈寺发现的那名粉衣女子,你们有派人跟着么?”
“留了一个兄弟,可有不妥?”
“没有,你们做的很好,再多派两个人,务必盯紧了,她是人证。”
“是。”
“京里可有动静?”
“老大留的人,每日都阶梯传来消息,并无动静。”
“不能光靠京里这些废物。”
“您要怎么做?”
夜天却并未就答,垂下眉来,细细思量。他要夜探张光祖别院,这事还是不要说给他们听了,墨眸抬起,淡然说道,“你们需配合好兰姑娘尽快找普慈寺的住持,好好谈谈。”
“啊?”虾皮和远子一呆,旋即只管点头如捣蒜,“是是……”,听不懂,听不懂去问兰丫头啊。
姚青梅气哼哼委委屈屈出了堂屋,故意跺着步子来到灶膛,一进门,迎面扑来一阵香气,大睁两眼去看,哇,这丫头逆了天了,这条鱼在她手里开了花,背上鱼肉像花瓣般翻起来,不知用什么手法做的,竟然呈现金黄金黄的颜色!
这还不算完,兰灵儿还在鼓捣些不知名目的汤汁,看起来浓稠馋人,一溜浇在鱼身上!
“我的老天!你还有这一手!平日怎么没见你施展过?!合着,你只给你的小情郎吃?!”
姚青梅不小的嗓门嚷嚷着,丝毫不差地传到了堂屋里。
虾皮的脊背一僵,小情郎?偷眼去瞧,那位正倚在椅背慢条斯理地喝茶呢,眉眼氤氲在茶雾里看不分明,不过那双眼看起来柔和很多啊。
只听兰灵儿银铃般的声音笑道,“哪回缺了你吃了?今日买这些年货,你不是还嫌麻烦么?”
“那……那是,这些活哪是我这样小姐干的?”姚青梅扭扭捏捏。
“没有这些活,你这样精致的小姐也吃不到精致的餐。”兰灵儿继续笑她。
“你就是牙尖嘴利,不管了,我要吃,我要吃!”姚青梅跳脚。
“赶紧帮我准备下一道菜!”
姚青梅被她拉着苦着脸去做从没做过的“粗活”。
其实这些活,兰灵儿也是不常做的,可在这里,没有人可以依靠,你不动手,难道要饿死?就是本着这样的信念,她才学会了很多事,慢慢也就越来越独立。
一罐菌子肉片鲜汤,一盘藕片炒肉,一盘辣子菜叶烩里脊,一盘松鼠鱼,一盘辣椒鸡蛋……满满当当摆满一桌子,真像在桐川的时候,热气腾腾,挨挨挤挤,夜天英俊的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和下来,隐隐的笑意含在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