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秦刀真是个老江湖,彭成虎遇上他哪里能讨得半分便宜。”忘川看着人声鼎沸的人群,与幽若对视一眼,不禁摇头。
“小兄弟,你这话说得可有失偏颇啊。”秦刀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不问自坐,“在场的好汉都可以为老秦作证,老秦打进城起可是一直待在酒馆里,闲来无事便与各位堂内吃酒,从未踏出过酒楼半步。这叫彭什么猫的,今日来讨老秦晦气,还扯什么小娘皮,老秦我向来洁身自好,怎能让这猫破脏水。”
秦刀顿了顿,从止箸里抽出一双筷子,夹着桌上几乎没怎么动的菜吃着,忘川翻了个白眼,编排道:“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此言差矣,小兄弟,四海之内皆兄弟,既然大家是兄弟又何须分你我。”秦刀放下筷子,抱着酒坛子牛饮了一大口,打了个饱嗝说道:“小兄弟,初入江湖,耿直善良没错,但须知人心险恶。你看老秦我现在不就是人善被人欺嘛,这彭什么猫的少夫人,甭说没见过,即便见过老秦我也不带打睁眼瞧的。这天下什么样的女子我老秦没见过,就说你身边这位姑娘……嗯,确实有沉鱼落雁之貌,气质不凡,但在我老秦见过的女子中,也只能排第三。”
秦刀此言一出,瞬间引起了周围人的兴趣,之前他们在关注秦刀和彭成虎的口角,并没有留意忘川和幽若二人进了酒楼。此刻当他们注意到忘川身旁的幽若时,纷纷露出吃惊的表情,幽若一身白衣,静静地端坐着,冰清玉洁,仿若六月雪含苞待放。
“秦爷,连这位天仙下凡的女子都只能排第三,那敢问这天底下奇女子,谁又能排进第一和第二?”
“秦爷,你这牛皮吹得可有些大了!”
“老秦,你觉得这些话我们会信吗?你可别糊弄我们大家伙,否则恐怕这芙蓉酒楼的存酒可是不够啊!”
“……”
一众人纷纷起哄,非要秦刀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否则绝不饶他。这秦刀犹如众星捧月,连带着忘川和幽若两人,被众人围得水泄不通。
“去去去……大丈夫一口吐沫一个钉,老秦何时打过妄语。”秦刀老神在在地吃着酒,就着菜,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老秦,你这话说一半,老是吊着大家伙可有点不地道啊。”人群中,有人抱怨道。
“就是,秦爷,您这这就像大姑娘白花花的站在面前,光看不让碰,谁受得了?大家伙说,是不是?”
众人呼应,秦刀悠然自得地喝了一口酒,扫了一圈,笑着说:“你们真想知道?”秦刀放下酒坛子,稍顿了顿,一拍大腿起身继续说道:“既然这样,那老秦我便说道说道。列位知道老秦来自西漠,不过你们有人知道西漠再往西是何地方吗?”
秦刀话一出,众人纷纷扶额托腮。
“西漠往西?永州往西不就是一片无垠的沙漠嘛,再往西不是沙漠还能是什么呢?”
“这西漠西边,难不成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老秦,你不谈女子,说什么西漠,这可不像你的性格啊。”
“正是,那两位小娘子跟西漠往西之地又有什么联系?”
“听说当年青霄、天策余孽便是逃往到极西之地定居,秦爷言中所指莫不是……”
“嗯!看来还是有明白人的。”秦刀冲着那人笑了笑,继续说道:“诸位稍安勿躁,且听老秦把话说完。这极西之地有一座小镇,叫漠烟镇。这漠烟镇倒没什么稀奇,不过镇上有一逍遥楼,那里的小娘子生得细皮嫩肉、个个水灵、妖媚。话说前年中秋,逍遥楼举行一年一度的赏花会,这赏得自然不是咱这靖州遍地可见的花朵,而是亭亭玉立的小娘子,想起那一晚老秦我可是回味至今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前年,我与几位兄弟在此处吃酒还说起秦爷。以秦爷爱凑热闹的性子,怎么会错过观潮盛会呢?原来秦爷是跑去那人迹罕至的地方,搂着大姑娘共度春宵去了。”
芙蓉酒楼里哄堂大笑,楼上的、楼下的酒客纷纷凑上前来,将这大门围得是水泄不通。彭成虎等人被人群堵在一角,不知所措,一时间似乎忘记了前来的目的。
“秦爷所说的奇女子,莫非就是这窑子里的窑姐?”
“非也,可并非是寻常的窑子,逍遥楼里的小娘子个个身怀绝艺,可不是你有几个臭钱就能抱得美人归的。那晚,逍遥楼花魁一亮相,惊得满堂谈雀无声,垂涎欲滴。那娇柔的声音一出,哎呦…真是酥到骨子里、魂儿都没了。”秦刀边说边比划着,痴迷的模样,仿佛魂儿真被勾了去。
“这天下还有如此漂亮的女子,秦爷你可瞧清楚了?”
“瞧得真真的,那身段、那气质,可比仙女还好看呢。”秦刀不可置疑地说道。
“那这位小娘子姓甚名谁?”
“老秦,你可别说,这花魁下娘子被你给拿下了,啊哈哈。”
秦刀摇头连连长叹,惋惜地说:“老秦我是有心无力啊,想要夺得这位绿绮姑娘的初夜,不禁要出得起钱,还要对得了对子,作得了诗词歌赋。我老秦是个大老粗,钱嘛不多但也够花,可是这弄词作对的不是难为我老秦嘛。”
“秦爷,诗词歌赋你作不了,手上的功夫总是的有的吧,以你在西漠的名声,谁还不能卖你几分薄面,看上了抢了便是。”人群中,不知是谁打趣道。
“混账,我老秦行的正、坐得端,抢人的勾当岂是好汉所为。”秦刀一拍桌子,大声驳斥道。
打趣秦刀的那人被周围的人怒目瞪得满面通红,低头不再说话,气氛一下子静了下来,忽然有人说道:“秦爷,绿绮姑娘的初夜拿不到,这第二夜、第三夜总不会再靠你诗词歌赋了吧。”
秦刀抱着酒坛子灌了一口酒后,说道:“你们有所不知,这逍遥楼有自己的规矩,赏花会过后,花魁是去是留全凭她一人决断。往往这些花魁便会随初夜相陪的男子离开逍遥楼。即便是留在逍遥楼,那也是身藏阁内,不再接待其他客人。这话说回来,即便老秦我不顾道义去抢,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漠烟镇虽小,却也是藏龙卧虎的地方,不说其他,光是当年那些余孽势力也并不好对付,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呀。更何况,逍遥楼能够屹立在这龙蛇混杂的地方,其背后定有所倚仗。”
秦刀在西漠混迹数十年,他说漠烟镇藏龙卧虎,那自然不会有假,众人连连点头。
“秦爷,绿绮姑娘你倒是说了,那么另外一位小娘子又是何许人也?”
“老秦走南闯北,再俊俏的女子也见过,这绿绮姑娘是当之无愧的魁首,这第二位便是逍遥楼的东家,赛西施。人如其名,这位赛西施生得是妩媚妖娆,身段凹凸有致,一身修为不俗,能与赛西施风流快活一夜,那纵是舍了这条性命也是值得的……”秦刀眉飞色舞的描述着赛西施的外貌,听得周围的人直咽口水。
“若秦爷,所说非虚,小弟我倒是要找个机会走一趟西漠,见识见识这两位小娘子。”
“赛西施倒是合某家胃口,等观潮会结束,某家便去一趟逍遥楼,也让赛西施见见咱的手段。”
“……”
酒楼内,顿时荤语四起,忘川在一旁听得直皱眉头。绿绮姑娘和赛姐姐是他非常敬重的人,秦刀开开玩笑也就罢了,还知道拿捏些分寸,可是周围这些人说话是越来越过分,简直是污言秽语。
“嘭”的一声,忘川面前的桌子被他一张拍得四分五裂,他起身冷冷地说道:“谁再敢侮辱绿绮姑娘和赛姐姐,我割了他的舌头!”
沉浸在荤话逗闷子中的众人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不起眼的小子竟敢出言辱骂,不紧针锋相对,恶言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