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把皇上教成这样霸道又不要脸的样子?
众人纷纷对站在文臣首位的中书令刘喜投去了谴责的目光,当然,泰康帝的老师并不是他,而是已故多年的那个刘相。
一晃眼,老刘相都已经故去近十年了。
刘喜对同僚们的注视恍若未闻,并在散朝后带着银子去定了两斤盐。
出门时遇见也捧着银子来买盐的尚书令,然后就毫不意外的受到了尚书令苏成恒的无情嘲讽,“世人都道你刘相奉公克己、端方正经,真该让他们来看看你这副谄媚圣上的嘴脸!”
刘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又看一眼他怀里鼓鼓囊囊藏银子的地方,不发一言,却已经把他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苏成恒一侧身避过他的视线,伸着脖子往铺子里看,又看看空着手的刘喜,问道:“堂堂刘相大人竟也空手而出?”
刘喜往旁边给他让了半个身,淡然道:“铺中已无库存,来货之后自会送到我府上。”
尚书令“啧啧啧”了几声,“如此火爆受人追捧,也不知这精盐究竟是如何提炼的。”
刘喜不搭这话,径直迈步往外走。
苏成恒随手掏出银子塞给身后的小厮,指着铺子里示意了一下,然后提起衣摆转身朝刘喜追了上去,曲起胳膊肘捅他两下,说道:“那武学堂可不是几两银子就能办起来的,就算有皇后娘娘的贴补,太子这般年纪想要排摆开也不容易,我之前还想着太子怕是要把他的东宫都搬空了。安宁郡主真不是个简单女子,好像什么东西都能拿出来似的,还这样大方说给人就给人了,你说她还能拿出什么本事?”
刘喜闻言脚步一顿,侧头看他说:“安宁郡主不是我等能随意谈论的,还有没有好东西更是人家的私事。”
“我这不是好奇嘛,可没有丝毫轻慢之心。”苏成恒下意识辩解一句,又神情古怪的看着他说道,“我早就发现了,你对安宁郡主似乎格外看重,你全家都对她格外另眼相看,莫非是想跟景家抢媳妇?那你们的动作也太慢了!”
人家都过了纳征,眼看着婚期都要定下,你们还一点动作都没有,是不是太拖沓了?
刘喜瞪了他一眼,“一派胡言!安宁郡主天人之姿,老夫家里那几个臭小子哪里配得上她?”
苏成恒被噎了下,莫名觉得对方其实是在跟他显摆子孙繁茂。
冷哼一声,也忍不住想要跟他显摆,说:“我家四郎小小年纪就不听话,不顾他祖母娘亲的阻拦,硬是带着几个人回了老家去考试,昨日刚送信回来,说是已经过了县试、府试,还想再试试八月的院试,不知能不能考个秀才功名。”
刘喜问道:“去岁不是已经考中秀才了吗?”
尚书令大人眉毛一扬,脊背都挺得更直溜了,说道:“去年过了院试的是三郎,四郎与他年纪相仿佛,看到他三哥有了功名也在家里坐不住了。”
刘相淡淡的“哦”了一声,“我家十一郎也刚过童生试,可惜名次不大好,排在了二十名往后,早叫他再学两年,偏不听。”
苏尚书令呼吸微促,这是跟他显摆儿孙有出息,还是多子多孙?
“你家二郎不都拖到二十啷当才开始考功名的吗?怎么你家十一郎这样着急?”
“小子不听话,被他爹娘宠坏了,吃了苦头才知道神童之名华而不实,没有一丁点用处。”那淡淡的语气,却把不屑一顾表现得淋漓尽致。
苏成恒“啧”一声,“如今的小子越发的听不进老人言,好像我们会害他们似的。我家四郎亏得考过了童生试,多少算是有点成绩,不然这大老远的白跑一趟,回来后我都担心他哭鼻子。你家就方便了,祖籍便是京城,家中子孙都不用为了考个功名就来来回回的跑。”
两个都是当祖父的人了,又是朝中重臣,德高望重,此时却一个面上冷静自持,一个阴阳怪气的几乎要在大街上吵起来,也与他们最初的话题相距甚远。
云萝今日恰好出门,在街上遇见了这两位,也听见了他们的争吵,忽然想到如今已过了四月,之前离开江南的时候还听郑嘟嘟跟她说,他今年也要去考童生试,不知成绩如何。
当年,文彬十岁考中了秀才,而郑嘟嘟从小就有一个梦想,就是超越哥哥。
emmm……梦想还是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