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嘭。”
“嘭。”
门内的声音持续响起。
站在走道里的司风眠,在短暂的沉默里,赫然意识到:司笙压根没做好让他和萧逆碰面的准备。
不过只停顿两秒,司笙就走到门前,按下密码把门推开。
客厅里的敲击声,戛然而止。
三双眼睛往里一探,就见盘腿坐在地板上的萧逆,穿着白毛衣和运动裤,一模样姣好的翩翩少年,可头发上却沾染着些许木屑。
地上全是木头、碎屑,他手持木凿手柄,木凿尖端抵在地面一块被固定的木头上,另一只手抓着个锤子。
门被推开后,他停下手中动作看来,司笙入眼那一瞬,他表情还挺淡漠的,可在注意到一侧的司风眠时,抓住锤子的动作一僵,连带脸色也臭臭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挺想把锤子往门口抡的。
把司风眠往家里带,这什么意思?
司笙一偏头,朝司风眠道:“进去吧,自己找鞋。”
“……”
司风眠惊奇地一看司笙。
她是完全感觉不到萧逆身上的“杀气”吗?
在门口僵了片刻,最终,司风眠在萧逆挑衅、敌意的眼神里,面不改色地跨进玄关,拉开鞋柜的门,就去找拖鞋穿。
凌西泽随后步入玄关,气定神闲的模样,就跟进他家一样。
司笙一拽他的手臂,凝眉问:“你不回?”
“我给他处理一下伤口。”凌西泽微微压低声音,觎见正弯腰换鞋的司风眠,便略微贴近司笙耳侧,轻描淡写地提醒道,“你不方便。”
在司笙看来,司风眠就一小孩,还有血缘关系,帮忙处理伤口无所谓。
可在不知情的司风眠眼里,情况就不一样了……
萧逆和司风眠打架被请家长一事,凌西泽也有所耳闻,想让萧逆帮忙,可能性大抵接近于零。
简言之,纵然是姐弟,凌西泽也不想看到他们有任何触碰。
听得凌西泽解释,司笙稍一思索,便同意了,松开拽着凌西泽的手。
三人前后进客厅。
“没必要虏到家里来吧?”
萧逆慢吞吞出声,那讥讽、轻慢的口吻,同往日的司笙如出一辙。
针锋相对,火药味颇浓。
司风眠一拧眉。
紧随其后的凌西泽,伸手一拍司风眠的肩,让他不必在意。
司风眠紧绷的肌肉稍微放松了些。
凌西泽问:“医药箱在哪儿?”
司笙道:“书房书架,你去找找。”
“你去沙发上坐一下。”
跟司风眠交代一声,凌西泽步入书房。
二人这自然的互动和对话,落到司风眠和萧逆眼里,俨然坐实了他们俩的关系。
凌西泽一走,司笙就笔直走到萧逆跟前,低头一扫满地的零件和木块,不过须臾,就做出判断,“错了。”
萧逆:“……”
就这么一眼,她便能判断对错?
此时,已经往沙发走了一步的司风眠,闻声狐疑地看过来,心知萧逆是在修补机关盒,而司笙那平静却自信的评断……
猜测高悬着,勾得心里颇痒,司风眠决定不计前嫌,一拐弯,就走了过来。
萧逆眉眼一冷,冷眼刀子嗖嗖往这边飞,司风眠也只当没有看到。
心情郁结,萧逆干脆将木凿和锤子放下,皱眉,语气生硬地问:“哪儿错了?”
弯腰捡起地上的图纸,司笙轻笑一声,垂眼扫他,调子懒洋洋的,“你问我啊?”
“……”
又是这态度,信心十足,不可一世。
能恨得人咬牙切齿。
萧逆干脆不说话了。
视线迅速掠过图纸,司笙轻勾唇角,又把其放回去,“图纸错了,最好重画。”
萧逆狐疑地看她,不想相信她的评判,却又不得不倾向她的话。
毕竟,无论从她的书架、工具箱来看,还是他从易诗词那里听闻的机关术来说,司笙似乎都是能跟“专业”挂上边的。
站在后方的司风眠,瞥见地上的图纸,微微歪着头,拧眉仔细打量着,琢磨着“错在哪里”,可却没等他看出个所以然,图纸就被萧逆一把拿走了。
司风眠一抬眼,就见萧逆两道冷冽视线打过来,两人对视几秒。随后,萧逆拿着图纸进了卧室。
司风眠耸了一下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