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认识布加拉提先生那会有对黑帮穿着产生过一段时间的困惑,直到今天我看错地方仍会耳廓泛红。
“叫我福葛就好……我年龄还没你大。”福葛先生先是这么说,接着他反应过来我说的冷指的是什么,声音一下子拔高,“塞拉尔小姐!你对我的穿着——”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咬了一大口香草味的球,舔舔唇瓣上的奶油,背过身去装作听不见,“福葛先生……福葛你的衣着很有特色。”
福葛勉强接受了我的回答,或许因为我是女孩子他没因为我的冒犯而生气。
去餐厅的路上他问我前面那群女生的事,看起来是阿帕基先生有跟他们讲过。
我仍旧是说着没关系、没事之类的话语,没有向福葛寻求帮助。
“而且啊,她已经遭报应了……她进医院了。”
“什么?”
“就之前找我要钱的一伙人其中一个人啦,前两天被车撞了,现在躺在医院当植物人。”
我语气非常平静,也没有幸灾乐祸,只是普普通通地说了一件毫不相干的事。
福葛停住脚步看我,我也回望福葛。
最终我们的对视以福葛收回他的红眸告终,他喊我快点跟上,布加拉提他们已经等了很久了。
10.
餐厅的包厢里仍是那么一堆人,我单独享有跟纳兰迦坐一桌的机会。
黑发少年苦着脸对着桌上那一摞作业本,他一见我进来就哭丧着脸说:“塞拉尔!求你了别布置这么多作业了,我昨天被福葛逼得写到凌晨两点。”
我面不改色,把纳兰迦的手从我的袖口上拉下去。
“真巧,我昨天零点也还在写社团要求的读书笔记呢。”
我语气棒读,没有一点点同情心地拉开凳子坐下,拿起最上面一本作业翻看起来。
第一眼,我觉得纳兰迦还能救。
第二眼,我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第三眼,我思索起了手边什么东西比较顺手。
应米斯达先生的要求,我们跳过这个不吉利的数字吧。
第五眼,我把本子一合放到一边,双手抵着额头作沉思状。
“那个,布加拉提先生,我觉得我——”
“来,塞拉尔先吃块蛋糕吧!”从左手边递过来一个盘子,我对面的纳兰迦没有份,“吃草莓蛋糕心情会好上不少。”
耳边似乎有叽叽喳喳的声音略过,我别过头去看却只看到了米斯达先生裸露的腰。作为男性的腰,米斯达先生的性感且健美,往下看一点是人鱼线没入裤腰……
我再重申一遍,布加拉提先生他们队伍的穿着实在是太超前了!
我面色微红地把头转了回来。
被米斯达先生这么一打岔,我火气消了几分,终于是没有举起叉子戳人的冲动了,我气鼓鼓地叉起红彤彤的水果一口咬下,汁水飞溅,气势狠得把对面的纳兰迦吓了一跳。
“那个……塞拉尔?”纳兰迦说话小心翼翼。
我没有理睬,慢条斯理地吃完蛋糕,取过纸巾擦了擦嘴才说:“纳兰迦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不想学?”
“没、没有的事!我真的有努力了!”
“如果你的努力是指把作业拖到昨天才开始写,然后熬夜写到凌晨两点的话。”
“啊啊啊啊!福葛你这个混蛋给我闭嘴啊!!”
——来了,又开始了。
虽然现在换成了我来补课,但偶尔福葛还是会和纳兰迦吵起来,就是不至于动刀叉了。
我觉得纳兰迦是努力了的,至少他在我这乘法口诀表能倒背如流,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放到简单的加减运算里还能出错,不是少进位就是写错位,把小学生会犯的错误都犯了一遍。
我只是觉得有点难跟布加拉提先生交代,都三个月过去了,纳兰迦进步有限,我怀疑我半年能不能让他从小学毕业。
福葛与纳兰迦的争吵终于把在外谈事的布加拉提先生吸引过来,布加拉提海洋蓝的眸子往里一瞪,两人立刻禁了音。
我叹了一口气,在纳兰迦重新坐回去后我再一次拿起了练习本,跟他黑色的脑袋凑在一块,一道道题跟他讲解下来。
布加拉提先生在门口欣慰地感慨:“还是女孩子耐心。”
不,布加拉提先生,我觉得我迟早有一天要暴躁成福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