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伤成这样,怎么见人啊,死也要死在鸣金楼。”茹竞秀嘴上还硬,死活不肯下楼。
“你们信不过我温木,难道还信不过柏侯爷、崔探花麽?”温木一瞪眼睛直接喝到。
“三位公子先回去安心养伤,鸣金楼会专门登门赔罪,定会让你们满意。”徐文长知道他们三个小心思,也就直接挑明了。
临走时茹竞秀霍光褚康三人还念念不忘跟几位姑娘告别,满眼舍不得,看的温木那叫一个膈应啊,
“快,快,带走”温木不耐烦的挥挥手,让手下赶紧抬走他们。
这三位大爷被送走后,整个地字院算是彻底安静下来了,崔含章睁开眼后徐徐呼出一口气,这口气息十分悠长,旁人看来仿佛在他口鼻间有长长的白雾喷出,
“探花郎看来功夫又有精进,可喜可贺。”徐文长难得认真的说道。
“因祸得福吧,说起来还是受到徐先生的触动。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徐先生让崔某见识了何谓真正的高手。”崔含章说的也很认真。
“若不是今日误会,你我本可以开怀畅饮,徐某在此承诺鸣金楼的大门永远向崔探花敞开,但凡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吩咐。”
“徐先生说这话能代表鸣金楼麽?崔某跟侯爷受伤不轻,耽误不起时间。”柏言秋听到含章这话,便立即要起身。 此时忽然有一洪亮嗓音在众人耳边响起,“文长所说任何一句话,鸣金楼都会履行,请侯爷和探花郎恕老朽身体不便见客。”
“听这嗓音,中气十足,不像是生病之人,何不下楼一见?”柏言秋最恨藏头露尾之辈,故而出言相激。
只是回应的他只有呜咽的江风,再无声音传来
“先前是探花郎赌赢与黄主事的那一局,鸣金楼认赌服输,一百二十五万两银钱全部换成萧氏钱庄宝钞银票,今夜便会送到府上。”听我说完,柏侯爷稍安勿躁。
“同时乌兰姑娘你可以带走,但黑火雷确实不在鸣金楼,崔探花就不要强人所难了。”
“今夜侯爷和探花郎、护卫等人所受之伤,鸣金楼都会负责到底,并作出补偿,还有什么要求鸣金楼都会尽力满足。”徐文长一口气把所有条件都说了出来,随后便有四个婢女走了进来,各自抱着一小箱子依次打开,放在桌子上后便离开了。
“这些只是略作补偿,文长知道两位都是贵人,自然看不上眼这点黄白之物,但请相信鸣金楼的诚意,随后还有东西会送到府上。”
“小小诚意,诚意,这只是我们鸣金楼的诚意,后续黄某会亲自去各位府上赔罪请安。”黄万里这会满脸堆满笑容,谄媚的说道。
崔含章眉眼低垂,始终没有接话,柏言秋倒是玩味的拿起茶杯,慢慢小口啜饮。
气氛再次陷入尴尬,黄万里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不由的转头看着徐先生。
“看来崔探花是对徐某开出的条件不满意,徐某不擅猜测人心,不如就请崔探花直接开价吧。”
“黑火雷虽然在龙沅江力引爆了,但有些事不用非得挑明了,崔某希望鸣金楼拿出诚意。”崔含章陡然睁开眼睛,射出骇人眼神。
“一句话,我要北胡绿水营在太康城的据点。”
“你血口喷人,鸣金楼与北胡绿水营毫无瓜葛。”听到此话黄万里脑中一片空白,猛地站一手指着崔含章怒斥道。
“这会动怒有个屁用,咱们也动过刀枪玩过命了,诚意这回事,不是靠嘴巴说说的。”
“堂堂神光一等灵武侯差点殒命鸣金楼,刺杀朝廷公候的罪名,鸣金楼担得起麽?”崔含章也是懒得理黄老匹夫,而是紧盯着徐文长。
“本侯虽然人微言轻,但柏家世袭罔替,更有铁券丹书供着,在宫里也是能说上话。”灵武侯噙了口杯中热茶,慢条斯理的说道。
不等崔含章发号施令,温木便朝小院中猛的一挥手,瞬间前排盾卒立盾出刀,后排十八位弓弩手搭箭引弓,张如满月,整个小院回响着钢刀拍打盾牌的声音。
便是徐文长闻之也是变色,形势危机一触即发。
“好,此事我鸣金楼接下了,今夜的事就止于地字院,如何。”徐文长一把按住还想上前辩白的黄万里,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快人快语,跟徐先生说话就是利索,有灵武侯在此作证,今夜的事情就此翻篇,三日之内崔某要肃清潜伏在太康城的绿水营谍子。”
“侯爷,咱们叨扰了大半夜也该回去了,走,扶一把。”崔含章说着话便起身。
“唉吆,本侯的腰啊。”柏言秋看着事情谈完了,与崔含章互相搀扶着起身。
温木赶紧派人上前扶着两位,另外两位则被士兵用担架抬了出去,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地字院,此时鸣金楼也已经入港靠岸,岸上的游骑军早已严阵以待,结果看到自家统领被人架着下船,赶紧上去交接,闹了一整夜的鸣金楼宴席算是落下帷幕。
崔含章坚持在岸边等水兵营搜索的消息,若是等不到玄哥,他即便回去也是不安心。
“侯爷今夜鼎力相助,含章没齿难忘,还请赶紧回复修养,改日登门拜谢。”本来柏言秋也要一起等等消息,但崔含章死活不同意。
“别整那些没用的,生死兄弟,跟我客套就是虚伪。”柏言秋一拳擂在崔含章的胸口,痛的他龇牙咧嘴。
“走了,等本侯伤好了,咱们重登鸣金楼,再找三位姑娘喝大酒。”好个柏言秋,风流本性难移。
崔含章看着这位被众多家将侍卫抬着慢慢走远的一等灵武侯,不禁开怀大笑,这个太康城总算还是有点人情味。
“一队将卓四娘立刻拘拿搜身,一日三餐务必严加看管,绝不能出半点意外,否则军法处置。”崔含章指着乌兰下令。
“二队三队派熟悉水性的兄弟,乘坐水师战船,下水搜寻玄哥。”
“四队立刻传令羽林军排查城内各水道系统,一只老鼠也不要放过。”
“此外最重要的事,请温指挥将龙沅江支流与太康城的河道交汇处立刻下网封住,并排一营兵马镇守。”崔含章一口气发布四条军令。
“末将得令。”温木知道轻重缓急,立刻领兵亲自去封锁河道交汇处。
此夜注定无眠,崔含章发布完军令后便再也坚持不住,终究是一整夜耗神耗力,更是强行运劲搏杀,此时松懈下来后一下子昏了过去,身边亲兵眼疾手快扶住他,急匆匆的抬着往小莲庄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