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漂亮!”灵武侯柏言秋第一个走上前替林屋山牵马执鞭,腆着脸拍马屁,那股子殷勤劲看的崔含章不齿。
林屋山接过他递过来的手巾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说道:
“乌孙天马是匹一等一的宝驹,落在萧居安手里那是明珠蒙尘,你若能收服它配合灵蛇枪法,必然能提升你的马战功夫。”
旁观者清呐,在崔含章看来这便是女生外向,还没过门呢,就帮着未婚夫着想,刚赢来的乌孙天马转手便送给柏言秋,典型的胳膊肘往外拐。
“得来!换成其他人的宝马再好,本侯都不眼红。偏偏是从萧氏手里赢来的乌孙天马,那我就不客气了,本侯爷必将降服了它。”柏言秋就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况且他从不跟自己人客气,笑呵呵的接过乌孙天马的缰绳。
此战过后林屋山声威大壮,太康皆知殿前大将军林四泉养了个胜过须眉男儿的好女儿,也有不少人揶揄灵武侯取了位压制不住的胭脂虎,以后灵武侯府鸡飞狗跳有的热闹唠。
只是外人不知的是林屋山自小就特别会来事,灵武侯府上下被她哄得开开心心,便是阖府上下仆人都盼着这位大方豪爽的女主子快些嫁过来。而且她人情商高,在外面给柏言秋留足了面子,其他人想看的鸡飞狗跳愣是没有出现过,至于小夫妻床上打架的事,谁也无从得知。
这边斗马刚结束,那厢应九功已经宣完圣旨,老太监赶紧上前扶起皇后娘娘,笑呵呵的说道:“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老奴来是找康王殿下讨个赏,沾点喜气。”
“公公说笑了,劳烦公公亲自跑一趟来宣旨,快请来这边喝杯酒水歇息一下。”康王挥挥手,萧六立刻便带人迎着后面的小公公们去领赏。
“圣上龙颜大悦,御赐十串北海东珠,十份东海珊瑚,十块南红玛瑙,十位宫内麽麽奶子。而且亲笔手书写下孩子的封号,“安德”皇孙。”最后这一句话听的皇后娘娘和康王大喜,安字辈乃族谱议定的第六代子嗣辈分,德字冠后,寓意不言而明。
“圣上还有句口谕是给王妃墨脱氏的,‘墨脱氏听着就好不必下床,开枝散叶于社稷国家有功,朕心甚慰,来日再行封赏,此后须静养安胎。”
“听到了么,圣上也是嘱咐静养安胎,看得出来你父皇对第一个孙子辈是多么重视。”萧皇后满脸笑容就未停歇过,以至于眼角笑出了几条鱼尾纹,口中是一再的叮嘱墨脱天戈静养。
儿媳妇有喜得以绵延子嗣,做公公婆婆的总是老怀安慰,隔代亲的习俗乃人伦之情,涉及家族血脉传承,无关乎皇族贵胄还是寻常百姓。
“天戈领旨,谢皇上厚爱。”在内帐榻上修养的墨脱天戈心有不悦,但无奈之下只能接旨。以她不受拘束纵横捭阖的个性,虽说有了身孕,仍然心心念着外面的斗马大赛。纵然无法上场,旁边观战总是可以的,至少可以让她看看太康城青年才俊们的实力,尤其是她颇为欣赏的林屋山。
康王亲自带着应九功在马场随意参观,“公公辛苦,你看这那边斗马大赛正办的热火朝天。”
大太监应九功面上堆满和煦的笑容,似乎在三月春风中,常年行走于皇宫高墙阴影下的老太监也感受到一丝暖意,
“康王殿下英武不凡,操办春游马球会这样的盛会,还不是小菜一碟。”
“见笑了,冬去春来静极思动,办场马球会也是让年轻人们有个展现的舞台,这也是咱们太康的习俗。”
应九功仰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空气中有青草的芳香,有春泥的土腥味,这些在深宫大院里是闻不到的,
“看的出来康王殿下办这场春游马球会很是用心,殿下与王妃真是恩爱有加。如今世人皆都称颂伉俪情深,尤其是在北伐大战期间两位携手破敌的故事,便是我这深宫老奴听来也是神往羡慕。”
“书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羡鸳鸯不羡仙'。”大太监应九功思索片刻总算是想到了这样一个美好的词汇。
自回太康以来,这些恭维的话他听的耳朵起茧子了。
康王背负双手,慢悠悠的散着步,
“公公可曾见到圣上?”
大太监应九功明显脚步凝滞了,脸上立刻堆满了宫里特有的笑容:“康王殿下怎会如此问?老奴可是领着圣上圣旨和口谕来的。”
“公公莫怪,实则是如今我这做亲儿子的都见不到父皇,心中担忧呐,父皇龙体关乎社稷。”康王知道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位大太监,赶紧拱手抱拳告罪。
应九功并未接话,反而转过身子往回走,脚下踉跄心里嘀咕道:“这些个皇子王爷都是闲的没事干,胡思乱想,说的话一个比一个吓人,他这把老骨头还想多活两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