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疼的钻心,崔含章是真下手,柏言秋赶紧告饶说实话,“好了!好了!我承认这般有道理的话是祖母他老人家说的,我现学现卖。”
“柏老太君真是人生智者啊,你小子就是命好,掉进福窝里了。”崔含章一脸释然,既然是老太君的话,那就太正常不过了。
“这么说来,是你伏低做小求过林屋山唠?”
柏言秋摆摆手,笑眯眯的说道:“话别说那么难听,本候是商议着来的,琴瑟和鸣。”
“这事情说起来还要谢谢墨脱天戈,我家屋山何等高傲之人,眼中除了她之外再无别人,既然她临时退赛了,自然也就没啥兴致了。”
“而且这事也是萧靖那孙子先挑起来的,他安排温逐言扮猪吃老虎,在盘口上坑了我们三家柜坊一千万两银钱,若是不找回场子来,篪丽街各府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崔含章听到他说萧靖押注温逐言赢了一千万两银钱,顿时惊呆了。果然是人不狠站不稳,难道他是想收编太康的几大柜坊,就不怕撑死自己?
“所以唠,被人打上门了,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柏言秋两手一摊,意思是他被迫出手。既然萧靖不仁,别怪他不义。
柏言秋有些话暂时不好和盘托出,其实他没告诉崔含章的是篪丽街各府也是昨夜才收到了三大柜坊被坑杀千万两银钱的事情,事关重大各府在折家紧急聚头商议对策,柏言秋只是在关键时刻轻轻推了一把,事情就被做成了。
那帮老头子们的心狠手辣便是参与者柏言秋都觉得不寒而栗,为了诱敌深入,他们决定做戏做全套,始终将此事瞒着折九妹和关慕白,而且回去下命令无论如何都要胜出。倒时两人为了争夺胜出名额,必然是放下情面豁出去,很可能是打生打死的局面。最后无论谁赢,都是残胜,更不会引人怀疑。下一轮不管对上谁都是有输无赢,自然赔率大跌盘口水位一落千丈。倒时便是每个赌徒的问心局了,赌注越大心魔越重,天堂与地狱只在一念之间,倒时候篪丽街三家柜坊正常情况下就加重筹码一举收割。
人老成精,把一肚子的兵法用在了自己子孙后辈身上,只能说人生处处是战场,半点松懈不得。
一国乃至一族,最大的危险从来不是外部,而是内部腐化,究其原因便是承平太久。躺在祖辈的功劳簿上便可以享受荣华富贵,那子孙后辈自然毫无动力上进求真,更别提忧患意识,甚至都不知危险为何物?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真乃天道真言。
其实至于柏言秋暗示他押注折九妹,也是冥冥中的一种感觉。
果不其然,抽签结果出来后柏言秋便锁定了最后一点不稳定的信息。即便是姜皓月的龙象马真如传说的那般身具龙象之力,也敌不过林屋山和乌骓踏雪的倾力出手,须知融合了灵蛇枪法的林屋山已经将蟒蛇吞天的霸劲悉数掌握。
崔含章作为一个局外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其中有如此多的弯弯绕绕,此时能做的便是相信柏言秋去下注折九妹的朝阳灿金马。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他对这笔钱财都不看重,毕竟是赌博得来,若是赌桌上再输出去,只能说明是纸上富贵终究留不住。
不过他确信的一点是,果然太康城各路势力对于萧靖高调进城的做派心有不满,竟然联合设局坑杀一把,其实输多输少也都在于他自己,这一点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一个优秀的包衣奴才,容不得主子受半点委屈,萧氏在太康的马仔们争先恐后的押注温逐言的黄骠马,硬是把他盘口的水位再次提升,导致盘面已有失衡的趋势,响午过后,黄骠马的赔率已经与林屋山的乌骓踏雪持平了。
斗马大赛的发展一切都如先前推演的那般,折九妹和朝阳灿金马鏖战一个时辰残胜关慕的大骊马。两方人马都受伤不轻,尤其是关慕摔倒地上时,第一时间去保护大骊马被朝阳灿金马踢断了胳膊,大骊马也是趁乱爬起来用马头将折九妹撞翻飞出去一丈远,狠狠摔落在地嘴角溢血。这番惨烈局面惹得围观众人唏嘘不已,高处看席上柱国将军府的长更是辈脸色铁青,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何至于此?折九妹暴戾成性的名声快速传遍了太康城。
崔含章看着这一幕莫名的有些难受,环顾一圈满场的欢歌笑语、殊死搏斗、阴谋诡计等等莫不是棋盘上的棋子而已,在弈棋者眼中为了全局利益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舍弃的。这种感觉让他十分不舒服,他不想任人摆布,那就唯有跳出棋盘做弈棋之人。
端坐在高处看台的康王和侧王妃墨脱天戈不时交头接耳,看墨脱天戈的神情似乎是对两人一战颇为欣赏,说的话引得康王不时发出一阵爽朗笑声。忽然间崔含章想到操办这场春游马球会的康王会不会也参与其中了,否则如何骗过萧靖那个人精?
正如柏言秋所说的那样,姜皓月本身不足为惧,但龙象马果然是最大意外因素。在乌骓踏雪和林屋山的轮番轰击之下,竟然不落下风。碍于主人拖累,龙象马后期转为被动防守,竟然能苦苦支撑了半个时辰,马性刚烈而勇猛好斗,最终还是姜皓月有君子之风,不忍坐下爱马受伤,主动喊停认输。此战虽然不出意外的获胜,但对乌骓踏雪的体力消耗颇大,接下来的比赛又有了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