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含章拍拍他的肩膀,“先别急,慢慢说,说清楚点。”
“白日里大伙组织去夷茅峰看桃花,我跟司马睿三人拌过口角,当时许多同窗都在也就不了了之了。酉时回到太院寝舍后,他们三人趁着四下无人便来找茬,先是吵了起来后来他们动手打人。我当时想不能吃亏白挨打,既然打不过他们三人我便逮着司马睿打,乱战中不知怎么打到了司马睿胸口,然后他就捂着心口倒地不起了,另外两人起先没发觉还在打我,后面发觉后便大声喊杀人了。我当时本身被打的很惨,热血上头脑子里懵懵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打死了人,司马睿平时嚣张跋扈,怎么会那么不经打。”茹竞秀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司马睿会被三两下拳脚就打死了,明明他是挨打最多的一个人,反倒没啥事。
柏言秋与崔含章听完他的回忆都觉得事情太过简单,“你确定当时司马睿是先倒地的,他们过了一会才喊的杀人了?”
“是的!当时我也被打倒在地了,躺在地上我看到了司马睿捂着胸口慢慢倒地,只是他那会还一直喊着打死我。”茹竞秀捋了捋头发,努力的回忆着当时的情形。
“后来怎么发现司马睿死了的?”两人同时开口追问他。
我当时隐约听到
“曹翔在喊司马睿死了,茹竞秀杀人了。”
“再然后,我就被逮到这儿了。”
崔含章与柏言秋对视了一眼,立刻打断他:“等等,你是说司马睿捂着胸口倒地的时候还在喊要打死你?”
“是的,我能听见他的声音。只是后来曹翔他们用脚踢我的头,挡住了视线。”茹竞秀思考片刻后,确定的说道。
“以秀哥的三脚猫功夫断然不可能在三人围攻下还能打死司马睿,司马睿倒地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最关键的。”柏言秋迅速的梳理案情分析说道。“确实如此,哪怕是不巧打到胸口心脉也只会造成短时间内气息紊乱,秀哥拳脚轻浮,休息下就能缓过来。而且司马睿倒地后还能大喊大叫,指挥曹翔等人继续踢打秀哥,这说明他只是瞬间的心口疼痛胸闷气短,缓过一口气就没事了。崔含章顺着他的话进一步推测说道。
“问题应该是出在司马睿倒地之后,秀哥儿看不到情况的时间段内。”两人都一致的认为这其中有鬼,只是目前不知道司马睿的真正死因,无法进一步分析推演。
“秀哥,先委屈你继续吃几天牢饭,这事情我们去查清楚一定帮你洗脱冤情。”崔含章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但一时半会没法查清楚,便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
柏言秋怕不用狱卒用刑,他自己心里先垮了,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我已经打好招呼,你安分守己呆在这里,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关键是下次未见到我们之前,什么话都不要说,更不要承认司马睿是你打死的。”
“两位哥哥你们有所不知,这牢房里暗无天日,又冷又潮,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下去。父亲大人忍心我在此受苦,就不能把我捞出去麽?”茹竞秀一分一秒也不想待在这个水牢里,光是听别的烦人鬼哭狼嚎就让他心惊胆颤。
“茹大人此时不便直接来水牢看你,他在外面需要应付的事情远比这里凶险,你要还信不过我和你崔大哥麽?不经事,你也不会成长,我会让人给你带几床棉被过来,姑且熬一熬。”柏言秋对茹竞秀的软弱胆怯有些失望,但想到他一个刚刚及冠的公子哥遭遇这等祸事,这番表现也属正常了。
柏言秋与崔含章安抚住茹竞秀后便起身离开,两人出的牢狱便看到正等在门外的府尹藤如海。
“两位大人有事尽管吩咐,但凡是如海能做的,一定万死不辞。”藤如海一把年纪了竟然如此卑躬屈膝,看的崔含章不由的佩服他。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柏言秋也不与他客气,上前说道:“秀哥儿在里面怕冷,劳烦藤大人派人送几床棉被进去。”
“侯爷放心,下官即可差人去办。”藤如海一脸小心,说的极为谄媚。
“这几日还请藤大人护住秀哥的安全,务必小心有贼人前来行凶。”崔含章感觉县官不如现管,茹竞秀的小命暂时捏在府尹的手中,对他还是要客客气气,上前抱拳说话找补一下。
“崔大人折煞下官了,茹公子受冤入狱,藤某一定要照顾周全,这点请两位放心。”藤如海不愧是八面玲珑,说话办事滴水不漏。他一个从五品竟然向同级的崔含章自称下官,也当真是豁得出去。
“藤大人辛苦辛苦。”崔含章不敢怠慢,再次抱拳回礼。
“茹大学士那边与司马家谈的如何了?尸体停放何处?”柏言秋看不惯他们二人的虚与委蛇,不耐烦的打断说道。
“茹大学士与司马大人商议如何,下官不知。但司马家同意再次验尸,只是尸体不能离开司马家。如今小五先生还在那边仔细勘验尸首。”
听他这样说,两人都觉得事情十分棘手,想必司马如风铁了心的不会交出尸体。茹大学士毕竟是饱学大儒,拉不下脸面行非常手段。
“走,咱们去司马家看看情况,事情既然管了就得管到底。”柏言秋打定主意要管下去,知道此时必须去支援茹大人,否则尸检难以顺利进行。
柏言秋刚要走便被崔含章拦住,只见他说道:
“侯爷稍安勿躁!既然小五还跟在茹大人身边那就不用太过担心,咱们分头行动,你去支援嘉康和霍光那边,一定要拿住那个曹翔。我去司马府支援茹大学士,我了解小五的能力,由我配合也许会事半功倍。”
柏言秋略微思索片刻,点头说道:“如此也好,咱们分头行事。”
两人与府尹大人告辞后,便再次潜行翻墙而去,看的藤如海不由得苦笑道:“府衙府衙,来去如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