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生惯养的茹竞秀总算是在阴冷潮湿的水牢熬过了一夜,结果上身起了湿疹瘙痒难耐,用他自己的话说这种鬼地方就不是人呆的。
次日清晨府尹藤如海带着茹府书童亲自将他转移了出来,单独安置了一个小房间,吃喝拉撒都有人照料着。
“茹公子,昨个收监劳您受罪一晚,多少得做个样子。”府尹藤如海陪着笑脸敬了一杯酒。
刚出水牢的茹竞秀又冷又饿,这会喝了杯热酒暖暖身子,大口撕咬了着鸡腿,心中思量了一番,笑意盈盈地说道:“藤大人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还得靠你多多照拂。”
“来呐,给藤大人倒满,我要敬您一杯。”
“客气,客气!茹公子委屈些日子,待案子查清水落石出,本府亲自送您出去。”
两人眼神交汇,一副彼此都懂的意味碰了下杯,各自仰头一饮而尽。藤如海倒是对年纪轻轻的茹竞秀刮目相看,颇有些见到同道中人的亲切感。
只是这位府尹大人前脚刚走,后面就有凳子跟着飞来砸在门上,“去你大爷的,老子昨晚没差点冻死在水牢。”
茹竞秀发狠又啃掉两只鸡腿,想着自己估计是赶不上柏大哥的婚礼了,便又气的喝酒吃肉,化悲愤为食量,吃到太康府衙破产算完。
好在每天他的死党霍光和褚嘉康轮流来看他,带来了不少新奇好玩的故事。什么清水柜坊破产清盘,什么康王把小舅子楚不凡腿打断了,什么萧靖罚跪翊坤宫门外,还有鹧鸪台重建开业请了崔大哥和柏大哥,连几个他们俩也被送了帖子,当然还少不了他茹竞秀以一敌三殴杀司马睿之类的。林林总总新奇好玩的事多不可数,这都让茹竞秀抓耳挠腮兴奋难耐,屁股着了火一般坐不住了。
“康王太猛了,把他小舅子腿打断了是为何故?”茹竞秀听的一愣一愣的。
“具体的事情咱也不知道,外面都说是他把羽山马场的饲料给掉包倒卖了,用的是守城军的军饷配额。”褚嘉康饶有兴致的说给他听。
“嗨!这屁大点事不至于被他姐夫打断腿啊,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谁家没点勾兑买卖。”茹竞秀不以为然,反倒觉得其中另有事情。这小子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若不是困在太康府衙出不去,他是一定要出去打听清楚,说不准就是一档子惊天秘闻。
“其他事我都能忍,但你们说说柏大哥与林姐姐的大婚,我怎么能缺席呢?这让本少爷以后还怎么混?”茹竞秀两手一摊,仰天长叹。
霍光褚嘉康两人早就猜到他会有此遗憾,交换个眼神后,猛然一个窜步上前,一人一边架起茹竞秀悬空便走,
“哎!哎!你们干嘛?”茹竞秀两腿悬空无处借力,只好四处蹬悠,大声喊道。
“带你走啊,你不是想去参加大婚嘛?三兄弟一个都不能少!”霍光贱贱的说道,一脸的坏笑。
“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你们是要害死小爷我啊!”茹竞秀毕竟还是胆子小,更是摄于其父亲的威严,此时借他个胆子也不敢添乱子了。
“说想去的是你,不敢去的也是你。茹少,你让兄弟们该如何帮你?正所谓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咱们三兄弟的名声不能丢啊!”褚嘉康拍着他的胸膛一脸愁容的说道。
“我是想啊!可这……”
“可是什么?别跟个娘们样扭扭捏捏,有话痛痛快快的说。”
“我当然想出去,可是怕被人认出来,到时候连累你们。”茹竞秀一想到兄弟们为他四处奔走,真凶还未抓到,便不敢再冒险了。
“算你小子有良心,不过你说的不无道理。那个司马礼像是疯狗一样四处咬人,巴不得立刻把你咔嚓给他弟弟赔命。”霍光揽过他的脖子,做出砍头的动作说道。
“那就委屈茹少继续在府衙呆着吧,你那份酒兄弟们帮你喝了,份子钱也帮你随了。怎么样,哥们够意思吧?”褚嘉康也揽过来,三兄弟仿佛连体人一般摇摇摆摆的走回酒桌。
“茹少,其实有个办法可以让你出去,只要咱们仨小心谨慎,保管无人能够识破。”霍光眼珠子一转,心血来潮忽然想到一件事。
“有屁快放!本少爷受困于囹圄,心情不爽。”茹竞秀催他快说。
“易容听过么?鬼市里有巧匠善作假面皮,戴上之后据说容颜大改,非是至亲密友根本认不出来。”
“你不早说,若真有这等神奇的东西拿来给茹少戴上,岂不是就可以瞒天过海了?”褚嘉康一想到三兄弟又可以合体出行,别提多兴奋了。
易容面皮的事听的茹竞秀心里痒痒,要真是有这等好东西,小爷我哪里还会受困于此,天高任鸟飞啊!
“易容面皮的事就仰仗你们两位去搞定了,钱都算在我的账上,只要能准时出席柏大哥和林姐姐的婚礼,花多少钱都值。”茹竞秀端起酒杯敬他们两人一杯,半是相求半是威胁的说道。
“好说,好说,今晚我们就去找门路,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叫事。”褚嘉康打下包票,在他看来三兄弟不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