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武候的话可谓句句说到萧皇后的心坎里,凡是有可能牵连危及康王地位的,她都要扼杀于萌芽之中,无关对错,立场角度看问题。
这世上多的是无巧不成书的故事,既然灵武候开了头,且把矛盾引向了攻击康王的身上,那就得把戏演全活了,柏言秋此时为了救人也顾不得平衡各方势力了,既然有人逼他们站队,本就没有选择可言。
“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收场?”萧皇后坐直身子,眼神紧盯着他问道。
柏言秋成功吊起皇后娘娘的胃口,此时好整以暇的将手交叉叠放在身前,不由得面露难色,“娘娘莫急,事已至此,难道娘娘不想知道背后是何人所为?”
不曾想萧皇后眼皮都懒得翻,随口说道:“利高者疑,六宫拢共就这几个人,子嗣当中能与我儿竞争的还能有谁?”
“是谁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家已经出招,我们该如何接招?”
柏言秋被噎的不轻,萧皇后可不是任人拿捏的主,后宫六院见不得光的破事一箩筐,她都能接的下来稳坐后位二十余载,足以说明手段过人。凡事都怕较真,凭心而论,这后宫之人不择手段争上位,谁的手上没有沾过血呢?怕是经手的人命都不止一两条了!
“回娘娘的话,其他人本候都不担心,唯有一人是我们需要仔细思量揣摩的。”灵武候被萧皇后点了一下后,立刻正襟危坐,毕竟在六宫之主面前,他还是收起那份小心思的好,若是有半分敷衍,保证给他有穿不完的小鞋。
“何人?”
柏言秋不便直说,用手往上指了指,一切尽在不言中。
萧皇后不是没有想过这点,所以事情出了之后她在观察等待,她倒是希望越多人跳出来越好,而且圣上没有真正表态,那么事情就永远都有转机。
“所以为今之计是不能自乱阵脚,圣上只是收回了崔含章的金羽卫腰牌,让他禁足于小莲庄自省而已,对于云岚妹妹那边只字未提。”
“以我看来,不表态即是态度,收了他的腰牌是收给各方看的,其实没有一点实质影响,金羽卫如今掌握在本候手中,本候与小莲庄不分你我,外面都说我俩人穿一条裤子,那又如何?”灵武候说的掷地有声,在他看来崔含章未失圣宠,漱兰轩行走头衔仍在,这保证了他随时出入皇宫大内,何来疏远一说?
“那本宫该如何做?”萧皇后皱紧的眉头舒缓下来,拿起茶盏啜饮了一口热茶。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此以来便是合乎礼教。”柏言秋历来便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性子,此时还不如趁机把事情坐实了,若是得了皇后娘娘的首肯,到时候说闲话的人自然得乖乖闭嘴。
想到崔含章和云岚的这顿酒媒人酒是跑不掉了,日后崔含章还得乖乖叫他一声大舅哥,柏言秋心理就乐开了花,不自觉的嘿嘿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萧皇后看到他坐在那里独自傻笑,开口问道。 灵武候赶紧收起表情,起身行礼说道:“是言秋失礼了,我是为云岚妹妹开心,她与崔含章的本就是两情相悦,碍于身份关系不能公开交往,如今更是被人利用攻击翊坤宫和康王,着实是苦了她。”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与其每日提防各方的窥探,咱们不如大大方方将事情明朗化,才子佳人乃神光美谈,崔含章值得公主托付终生。”
身为人母,萧皇后自然明白女儿的心意,况且在她心中崔含章也是中意的人选,虽然是寒门子弟但才华斐然,还是圣上钦点的探花郎,手中更是握有一支游骑军这等顶尖战力。用朝野上下的话说,崔含章简在帝心御前红人,如此蹿升速度便是太康城内的豪门大族子弟都比之不得,驾驭得当将来必然是康王争夺大位的关键主助力,放在任何时候都是公主驸马的最佳人选。
想法是美好的,但现实问题摆在那里。萧皇后面上不说,心中暗暗叹息:“可惜我儿生在帝王家,一切都身不由己。”
“行了!大半夜听你唠叨了这么多,本宫乏了。”萧皇后起身便要回寝宫,明显是对灵武侯的应对策略不是很满意。
“皇后娘娘,那崔含章还在寿禧宫跪着呢?”柏言秋看着萧皇后要走,着急忙慌的站起来说道。
“让他先跪着吧!太后她老人家对他严苛那是关爱。”萧皇后留下一句话后便不在理他。
“哎!哎!皇后娘娘你不能这样啊,我那兄弟还跪着呢!合着本候在这里白费唾沫星子了…………”柏言秋追之不及,只好自言自语道。
“侯爷,奴婢送您出宫。”翊坤宫大宫女在旁催促送客。
“悲催啊!兄弟我是救不了你唠!”柏言秋以手扶额仰天长叹,这幅神情落在宫女眼里,都纷纷掩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