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梦生为什么能以越级挑战闻名,你们有没有想过?不仅归功于他自己勤学,还因为,他选择的对手,大多都是家族资源堆砌起来的,空有境界的纸老虎。这些小纸老虎们因境界优势从小受了不少恭维,听得多了便真相信自己是万中无一的天才,殊不知,‘境界’这种东西,也是同一批老家伙的谎言。”
楚昭业这番利辞,令几人都陷入沉思。
风嚣对楚昭业的话还算接受得比较快,毕竟自己来宙合界之初时,面对眼前这个陌生世界的新规则新思想,也总会有些自己的想法,知道要去辩证地看。
但他的伙伴们却不同,他们是在懵懂无知的年纪认识这个世界的,别人跟他们说世界是怎样的,她们只会深信不疑。哪怕他们已经成长到有眼界有主见的年纪,听到一个与过去的认知完全不同的世界,必然难以接受。
“让你们忘掉境界,忘掉境界,就是不听。你看看你们,一听我说那二人的境界,一个个表情跟见了鬼似的。怎么,没想到除了你们,十六七岁就入守中的在兰斯一抓一大把?”楚昭业别有所指似的一笑,“还是说,你们中也有人是这种用钱砸出来的‘天才’,被我的话伤到了自尊?”
楚昭业前半句话风嚣听着无比心虚,他偷瞟了眼其他人,云烟和何清颖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南画则摆了副不太服气的脸,倒是刚刚还义正言辞觉得自己不可能拿下擂主的落寒,此刻目光坚定了些。
“言尽于此。”楚昭业背着手开始往外走,最后留下一句话,“你们用什么手段抢擂主我不管,但只要擂主之位丢掉一席,你们也不必再来见我。”
说完,楚昭业身影便消失在众人视野。
南画立刻颓了,趴在比武场护栏上,无精打采道“这也太严格了吧,刚从森林里摸爬滚打逃出来,别说养伤了,还一刻不曾休息呢,又提了个这么高的要求。”
“你不是不用打吗,抱怨什么?最该烦心的是我啊……”落寒的话也没什么气力,“怕什么来什么,都是守中境,非拉我一个妙合境的凑热闹。让清颖上也该比我稳,真不知道先生怎么想的……”
“先生已然这样安排了,我们还是好好商量对策吧。”风嚣看向中心比武场,说,“我看那魏开顾笑二人还挺努力,这个时辰了还在场中训练,看起来并非先生贬低的那一类人。”
“无论如何,不能轻敌。”云烟也道。
在鉴湖森林拼杀的这大半月实在令五人疲惫,想到明天又要投入战斗,现在是仅有的清闲时光,他们不再言语,只静静站在护栏边,眼睛虽看着擂台,心中却是各有所思。
就这样看了一会儿,擂台上,魏开也注意到他们的目光。
“那些人是谁,盯着我们看了很久。”他不解地向身边朋友询问道。
“他们呀,是学院那位脾气古怪的楚先生的学生,刚刚学院门外我还撞见他们了。”被问的那人顺着魏开的视线确认了一眼,而后压低声音道,“你还记得刚开学时,先生就叮嘱我们千万别去鉴湖森林吗?说是最近森林里总有人失踪,没一个人活着回来。好多学生都在传,这五个人前段时间就是被那位楚先生丢在了森林里,教我们文课的江先生偷偷带人找了好多天都没消息呢,结果他们居然自己回来了。”
魏开脸上的不解顿然消失,又拉着身边的顾笑耳语几句,将这事将给了她听。
顾笑柳眼星星,一听这等新鲜事,瞬间来了兴致般,抓住魏开的双手就摇了起来。
“这帮人在哪里在哪里?今天都没人敢再上来挑战我,正愁无趣呢,听起来新来了实力不错的对手啊!”
魏开的朋友往斜上方一指,道“就在创院者住所前站着,那也是他们的学舍。”
“竟然把创院者住所安排给他们当学舍?他们什么来头?”魏开讶异道。
“放心放心,据我所知,他们没什么来头,都是外地或者乡野小城来的。”朋友讽笑道,“只不过学院本没有给楚先生的学生安排学舍的计划,突然冒出这么多要选楚先生的,刚好学院今年有意启用这栋空置许久的房子,楚先生又和创院者熟识,故而安排他们住进去。”
“唉,我一开始明明也选的楚先生,结果被楚先生拒绝了。”顾笑鼓鼓嘴,眼神中浮起三分哀怨,“也不知道这几位幸运儿怎么说服先生把他们留下的,我好羡慕啊——”
朋友大惊失色“你怎么会想到去选楚先生?就说这五个人,你看看他们那副惨样,估计在森林里也没少吃亏,能活着逃出来就要谢天谢地了。他手底下的学生每一个都被折腾得很惨,这么多年也就出师一个秦梦生。”
“一个秦梦生,足以证明楚先生的能力。”顾笑转过身,眯起眼朝斜上方五人看去,他们的确都带着伤的样子,身上衣物也破破烂烂,十足的狼狈。忽然,她想起什么似的,眼中闪过一丝光彩,“他们应该也会参与潜渊之星比武赛吧?”
魏开也跟着她转过去,淡淡地说“潜渊之星每月一评,八年来,唯有三年前的秦梦生,做到了全年霸占擂主席之一位。”
“哦吼?”顾笑裂开嘴笑起来,露出一颗虎牙,“那楚先生定也有安排他们来争夺擂主……这下可有机会在楚先生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了!”
“别轻敌。”魏开简短地提醒道。
“知道啦知道啦。”顾笑轻轻摆手,眼珠灵动一转,随后用手肘碰了碰魏开的胳膊,“哎哎,我们先和这帮新朋友打个招呼呀!”
说着,顾笑便朝风嚣等人招起手来。
魏开见状,短叹一声,但还是跟着遥遥抱拳一礼。
彼时,南画正伸着双臂挂在栏杆上,落寒百无聊赖撑着头打哈欠,云烟和何清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都只是时不时会往场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