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嚣掀开百叶窗一角朝外看,走廊上的人正是魏浔,他正在戴一副橡胶手套。
旁边保镖模样的人脚步犹疑。
“还有事吗?”魏浔斜了那人一眼。
“呃,老板……”那人支支吾吾,“白天刘小公子说的事,您还没明确告诉我们,到底要不要管……”
“那个废物,不用管。”
“我看他们真的被打得挺惨……”那人一句话刚说到一半,就想起什么似的住了嘴,改口道,“知、知道了,老板,我会吩咐下去的。”
那人正要先退开,魏浔却突然转身,“哎,等一下。”
“怎么了老板?”
“我仔细想了一下。”魏浔思索道,“那个废物说,打他的那个学生对我似乎有强烈的敌意,这倒是让我想到一个人……安排一下,让小废物带话,我想和那学生见一面,确认猜想。”
“好的老板。”
那人答应过便迅速离开,空荡的走廊里只剩魏浔一个人。
只见他戴好手套,左右看了看,而后旋开了齐晟病房的门。
这时候去齐晟房间,莫非是还想对齐晟不利?!
风嚣不自禁直了直身子,一手紧张地攥起拳。
那一瞬,他对自我的认知开始有些混乱。
自己到底算是齐晟,还是风嚣?
云烟轻扯了下风嚣的衣服,用嘴型问了句,怎么办?
眼看那边魏浔已经推门而入,风嚣眉头一拧。
不管了,先阻止他再说!
风嚣给云烟使了个眼色,二人轻手轻脚走出了空病房,又将耳朵贴在齐晟病房外。
屋里没有丝毫响动,过了半晌,才传来魏浔自言自语的声音。
“兄弟,我们相识应该有二十年了吧!这些年我们互相扶持,从一无所有一路打拼到今天,其中困顿艰辛,你我二人冷暖自知……我们是怎么走到如今这一步的?”
魏浔发出一声长长的慨叹。
门外,听到这句话的风嚣纳闷不已,他扪心自问,自己从没做过对不起他人的事,更何况对方是自己的至交好友。
如果不是亲眼看着魏浔把自己推下桥,他定然不会相信魏浔会对他下这种死手。
他们是怎么走到如今这一步的,他完全想不明白。
风嚣沉住气,继续听了下去。
“为什么,还不都是因为你的一意孤行!”魏浔忽然变得凶狠,“我劝你离开尤江市向外发展,你不听!好,知道你对这里有很深的感情,我妥协了!可我劝你离开那个人,你还是不听!那个人啊,是尤物也是毒药,会令人上瘾……”
那个人,他在说谁?
风嚣绞尽脑汁地回想,却无法把魏浔的话和过去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匹配起来。
某一刹那,他好像确实能感觉到,“那个人”就存在于记忆中。
可在那些个记忆片段里,所有的人以及发生的事他都能清晰地回忆起来,唯独“那个人”……他的样貌,说的话,充当的是什么身份,都只剩下一个影影绰绰的轮廓,看不真切——关于“那个人”的一切,他都忘却了。
如果不是听了魏浔的话,风嚣甚至不会意识到有这么一个人,正在他记忆中渐渐隐匿起来。
病房中,魏浔的语气逐渐疯狂。
“现在好了,和你一样,我也上了瘾,哈哈哈哈!所以……你必须死!只有你死了,这些东西才真正属于我,仅属于我!”
“齐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当初不听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