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连续数日都有传闻西夏兵马渡河,这时候又有人来报,有人禀告说香子城音讯皆断,甚至还有人说章越,王韶的大军在河州全军覆没。
消息一出,临桃城中上下震动,各等谣言满天乱飞。
蔡延庆立即召众将领商议。
消息未明,高遵裕即斩钉截铁地道:“香子城失陷意味着什么,不用我多说,诸位此刻心底要做出最坏的打算。”
蔡延庆道:“高总管不妨说得更清楚一些。”
高遵裕叹道:“章王两位经略与我军近两万兵马想必已是全军覆没。”
吕升卿当即道:“就凭木征这点人马如何能覆我一万八千精兵?只凭几句谣言如何能断此?”
高遵裕道:“这有什么不能,党项董毡都虎视在旁,章王两位经略自以为打了几个胜仗,便视河湟无人,我一再与他们言语过临桃新下,要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罢了,人死为大,章王两位经略也算是尽忠于国事,如今再如何,高某也不当言二人之事不是。”
高遵裕一副非常怜惜之状,又成功地表现出了自己的先见之明。
文及甫道:“高总管,难道事已至此,不当派兵救援香子城?”
高遵裕道:“并非我不愿救,只是西夏已是点集,这个时候若出兵在外,再丢了熙州,谁能当得起这个责任,高某绝不愿拿一城将士的性命冒险。”
眼见高遵裕坚决见死不救,众人都气得不行。
蔡延庆对张守约道:“张钤辖带来的三千秦州兵都是擅战,还请你出兵救援香子城,解救我军于水火。”
张守约迟疑地看了一眼高遵裕的神色,然后道:“章王两位经略近两万兵马尚且不知音信,我这三千人马恐怕不足为凭,至少要五千人马。”
张守约说完,吕升卿作色道:“经略使经略副使被围,别说三千,即便三百也当往!”
张守约这才道:“那也要有了文书命令,末将方能出兵。”
这时高遵裕拍桉道:“吕管勾,你是总管还是我是总管,是你指挥兵马,还是我指挥兵马?”
吕升卿道:“兵马自是由经略安抚司指挥,我是经略安抚司管勾,经略副经略不在,安抚司便是我来管事!”
高遵裕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替章王两位经略说话?我说不出救,便不许救,一兵一卒也不许出这临桃城。”
连蔡延庆也是无计可施,有些恳求的语气道:“高总管何忍心这般?眼见两位经略身困死地呢?”
高遵裕仍是铁了心地道:“漕帅,如果有两位经略调兵的文书,高某不会作二话,但如今高某节制兵马,自当以万全为上。”
“好,高总管要文书是否,我给你!”
文及甫一言落地,便起身对蔡延庆道:“章经略出兵河州时早知高总管节制兵马,会有此见死不救之举,故而特意留下印信,言若是战况与我不利,可以让经略司吕管勾临时起草文书一份,由我来用印信。”
说完文及甫从袖中取了印信来。
一人用印,一人写文书,原来这是章越安排对付高遵裕的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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