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得可怕。
一阵凉风呼啸而过,只留下了声音。
他起身,想要去看看她有没有着凉,又止步于她的门前,无奈之下去城堡外吹了吹海风。
借着月光,他看见她的窗户是开着的,想来是忘记关了。怕她着凉,他就飞檐走壁上去了想替她关好窗子。
月光透进来的那一刻,他隐隐看见她熟睡的样子,宛若秘境中的精灵,美好且俏皮。
本想着替她关好窗户的聂帆,从窗口进去,进去之后他也没干嘛,只是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喃喃道:“来日方长。”
她不知道如今已是九月,而她失忆的时候,昏睡了将近四个月。
似乎是得到了某种满足,他离开了,离开之时小心翼翼地合好窗子。
似乎是知道了他的离去,她这才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美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管她是不是真正的凯洁琳,他对她并没有什么恶意。
两天之后她就要离开了,虽然也不知道她自己要去哪里,但她并不想待在这里,这里沉闷得让她差点呼吸不过来。
她对这个看起来熟悉却又陌生的男人生了一丝愧疚。
还有他那句“来日方长”是什么意思?为何有种他们认识了很久的错觉?是她想多了吗?
聂帆的嘴里噙着笑,好像他好久没这样放松过了。
他犯了枪鬼城的大忌,他,动了情,是利益之外的感情。
要离开的那天早上,他穿着一件银白色的西装,戴着黑色的手套,俊朗的脸上浮现了一种叫幸福的东西。他本来想走的,回过头来,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了一下,相同的地方。
“琳琳,等我。”他轻轻地说出了这句话,语气中还有恋恋不舍的味道。
那一刻她生了一丝不舍,那陌生的称呼又打消了她的不舍。
她轻轻点了点头,道:“早去早回。”
“好。”
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转头决绝地回了自己的房间,低头看了一下手表,和亚尔珊约定的时间是早上八点,还有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足够她搞定城堡里的佣人了。
亚尔珊对她流露出来的并非有善意,西北方向因有崖壁阻挡常年风力较小,加上海水不深不浅,刚好是停船的最佳地点。
不出意外的话,亚尔珊应该会把船停在西北方向,本来想着夺船离开,可是她对这片海域并不熟悉,若是贸然驾船离去,很容易撞礁或是迷失方向,她还得借助亚尔珊的力量。
亚尔珊的手里应该沾了不少鲜血,她第一次见到亚尔珊的时候,她血腥的眸子里不带有一丝愧疚。若是想获得亚尔珊的信任,就必须让她相信她们是同一种人。
厨房里应该还有一些生鱼片和牛骨。
或许这牛肉不失为一个迷惑性的表象。
凯洁琳去了厨房,拿一块布包下了一块没有处理完的牛骨和生鱼片。
亚尔珊果然如约而来了。
一头棕色卷发的亚尔珊,高傲地站在甲板上。城堡里的佣人已经被凯洁琳打晕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武力值那么高。
“我还以为你会出尔反尔呢。”亚尔珊撩拨了自己的头发嘲弄道。
“哪能啊?麻雀怎么有资格变凤凰呢?”她佯装谄媚地说着。
“知道就好。”
亚尔珊注意到凯洁琳只带了一个布袋子,里面还有一些鲜血透了出来。
“这是什么?”
“生牛肉。公主您不知道吧,这牛肉得是血腥的才好吃,它的每一根肋骨都要准确无误地剔下来,再细细品味肋骨中带血的芳华,那味道真是好极了。”凯洁琳佯装兴奋地说道。
她内心有些作呕:呕,太变态了,真是不能忍受自己了。
亚尔珊听着描述心头一颤,看样子她已经有些相信凯洁琳和她是同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