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外,应予舜背对着尺流萤,失魂望着天,思绪有些惆怅。
半晌才平静地说了句:“你在此好好歇息吧。”
说完转身便要走。
刚没走两步,像是想到什么突然滞足,扭过头来,看了看尺流萤。
月光撒泄而来,落在她的脸上,脸颊蒙上一层月色,带着一丝迷蒙的美。
许是看的出了神,应予舜的睫毛上下煽动了一下,明亮的眼眸深邃的像是藏着一片黑海。
半晌,他才开口道:“还有,下次不管是为何,别伤害自己。”
随后应予舜便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尺流萤下意识地一愣。
他…这是在让着她?
他妥协了?
还有……他是不是知道这些伤痕是她自己划的?
他怎么看出来的?
他不可能看出来啊?
难道…
昨天这死流氓在装醉?
他昨日没受伤,肯定没醉!
但他要是没醉,为何今天不下令处死自己?
莫不是说这土匪头子贪图她的美色想留她几日?
这些划痕还有手脚上的勒横都是她自己弄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应予舜死时为自己开脱,到时,回到凉川,挥兵南下,一举攻占西秦。
本以为昨日应予舜必定已经驾崩,她才特地精心设计了这一切,现在他没死一切全泡汤了!
烦死了,这家伙八字真硬,烂命怎么怎么整都整不死!
尺流萤将杯子裹在身上,将自己包成一团,气呼呼地踹开门回床上睡觉去了。
流光殿的另一边——
应予舜走至流光殿主卧时,见里面隐隐透出微光,几乎想都不想就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女子一袭白衣坐于轮椅之上,披头散发,眉目间的妩媚,风情万种。
常月铃见着他,先是一愣,而后笑笑开口道:“陛下不是在跟仙瑶一夜缠绵,男欢女爱,怎么,这是被赶出来了?”
应予舜沉声开口道:“朕就在你这儿歇下了。”
常月铃意会到被自己猜中了,偷笑一声,眼神指了指房间最里边的一张卧榻,道:“陛下早些休息。”
应予舜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径直朝着卧榻走去,舒舒服服地躺下,闭着双目开口道,“对了,洗尘宴那日刺客的事问出什么了吗?”
常月铃挪着轮椅,缓缓往床边去,答道:“嗯,那名女子叫贾月,幽口人士,其父贾知明原是我朝高官,官居二品,因三年前贪污而死,全家八十一口人三年前被人屠了满门,就剩她一个幸存。”
应予舜闭着的双目顿时睁开,不敢置信地看着常月铃,眉头皱起:“八十一口人都被杀了,什么人这么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