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唐正看着那一对玉佩感动发呆。
也就是说,日后流云登基为帝,他二人这块玉佩岂不等同于“如朕亲临?!”,怪不得说是许一世荣华富贵,只要在彭越国,他兄弟二人必是可高枕无忧自由自在了!当真是闲散神仙一样的生活。
“原来是这个”,林小唐由衷地感动,一边又遗憾为什么昨夜下决心去的不是自己,难道自己真的还不如灵斗讲义气吗?“不对,这只死猫就是借我的脸去要东西去了吧?害得流云说什么我满腹忧思,明明我满腹经纶啊!”
付红莲正牵着付欢儿去内室要给她重新打扮,见他杵在长廊发呆,用手指戳了戳他:“新郎官儿!还卖什么呆?去会会宾客啊!”
林小唐回过神来,笑着才要说什么,付红莲伸手制止他斩钉截铁说道:“门口又有人来!”
这次,林小唐也感受到了,很强烈的一种感受,却说不清那是什么。
他们走到逐鹿殿前,果然见到一人正迈进大门,他柱着根拐杖,走三步咳一声,行十步歇一步,林小唐歪着头看着他这样困难地慢慢走来,瞠目结舌:“这回是个什么情况?”
庭院里那些将士们训练有素,即刻丢下酒肉噤声,起身握刀待命。逐鹿殿的众人也已经走出来。
来人并不是什么老叟,看上去的的确确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面色苍白,书生模样,布冠束发,穿戴整齐,羸弱消瘦,一阵大风吹来他就跟着晃了两晃,旁人十分担心他随时跌倒就爬不起来了。
风起斯眯着眼睛打量他,常月也看得目不转睛,常望了鼻子里哼了一声,付红莲倒是略略吃了一惊又很快平复了。
她的表情被风起斯看在眼里,心里立刻确认一件事情:“付红莲认识他。”
安三平身为谷主,自然是先迎上前去,施礼问道:“未请教阁下是何方高人?为何来此?”
那书生抬头看了看他,喘了两下捂着胸口咳嗽三声,这才慢慢说道:“数十万里奔行,我和我的朋友们实在太累了,进来…讨口酒喝。”
安三平听了微笑道:“今日此处正有酒席,阁下若不弃,不如入内一叙。只是…”他看了看门外:“阁下的朋友为何不见进来?可是累坏了走不了路了?”
林小唐已经习惯了安三平纯良迟钝,当下笑了一声说道:“数十万里奔行?那可真是远客呀!不知奔向何处,才能刚好路过此处,恰好觉得口渴?”
付红莲接过话头:“让你的朋友现身吧!”
书生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又咳嗽几声:“那…怎么好意思,怕是酒又不够喝呀…”
安三平依旧未觉不妥:“无妨,倒不缺那几坛酒!我去接他进来。”
“哎哎哎…”那书生连连叫他,像是不小心吸进去了风,又炽胆扇肝地咳嗽几声,好容易平息下来:“少年郎,你…你怕…妖吗?”
安三平这才觉察气氛不对:“怕妖,你是说…?”
书生伸出手掌倏地打了个弹指,瞬间现出一大群森森人影来,乌泱泱的从他身后一直挨肩擦背排到了大门外,林小唐目测了一下,至少三千人!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是一支妖界大军啊!
弘光和他的骑兵们已经全部拔出刀来,在月下映着寒光,照在那些或人形或半人型的妖精身上。
安三平毫无防备被吓了一跳退了两步,反而面前书生伸手扶住他:“失礼了!你看这么多人,要是都喝起来,那肯定是不够的,伏熊,不如你就让带着他们在这庭院里坐着等我,我进去讨口酒喝,何如?”
安三平听出他是为婚礼而来,便回头看着林小唐。
林小唐上前一步嬉皮笑脸道:“今日你来得虽巧,恰逢我成亲,酒有的是,但是嘛…你空手而来,连个名帖也不写,我林小唐却不愿意做这亏本买卖,我急着拜堂,出门左拐,恕不远送了!”
弘光将军手心捏了一把冷汗,深觉今夜不免一场大战!就以现在这人数悬殊,几百对上他几千,毫无胜算吧?
众目睽睽之下,那文弱书生又咳嗽了几声笑道:“这么巧…我在路上顺手买了样东西,瞧着还不错,权当贺礼敬上!伏熊!”
他身后一高大雄壮之人,抹额束着散发,眼睛炯炯有神,脸上一道疤痕越过眼鼻颇为恐怖,他稳步走了出来双手奉上一个盒子声如洪钟:“此为我主贺礼!请笑纳!”
林小唐还未动手,身旁红影一闪,付欢儿到了身边伸手接过来掂了掂:“轻飘飘的,定然不是什么可吃的!还有别的么?”
林小唐瞧着他准夫人不禁咧嘴一乐,果然是他命定之人,以后他们夫妻同心必定不会挨穷了。
那书生显然很是惊讶,仔细打量了一番付欢儿:此时付欢儿满头金钗,挂着金锁,因吃桃子嘴唇上的红胭脂已糊了一圈,这模样天下大概也就林小唐觉得并无不妥,前一刻司考他们都还替付欢儿觉得冤枉,好好一个精灵可爱的少女被林小唐硬生生打扮成了唱花戏的还蒙然不觉。
书生噗嗤一笑以后,直接转为哈哈大笑,咳嗽出了眼泪,见林小唐脸黑了这才止住,赶紧正色道:“新娘子果然仙姿动人,出水芙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