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楼外阳光正好。知秋这天起了个大早,瞧见屋外阳光,便跳起床来,连打了几套拳法,与其说是拳法,不如说是乱拳。打得毫无章法,左勾右摆倒是象模像样的,不过凌乱的脚法便出卖了他。
“打完一套真是神清气爽啊!”知秋打了不过半个时辰,便气喘吁吁,打完后还作气沉丹田,收腹收气状。
“哟,小知秋,如果哪个三四岁的小孩子瞧见你这模样,恐怕要痛哭流涕地求着你收他为徒呢!”门外有一清脆的声音传来,随着视线可见一身着墨绿色少女登门而入。
墨绿色少女进门后,毫不客气,左翻翻右翻翻,好似把这当成她的家。
知秋这次眼睛倒没有咪,只是揉了揉眼睛。破天荒似地没有回复她刚才的话语,也没有阻止墨绿色少女翻东西的动作。
院子里面除了一口水井,就只有两间房屋,甚至连桌椅都不是完整一套,真不知有啥翻的。知秋暗自腹排道。不过随后又伸出两根手指,左右手各自放在了他的脸上,向上挤了挤,苍白的面容终于出现了一丝笑意。
只不过这笑意有点渗人。
“云小姐!咱们好久不见!小的给您请安了!”知秋强忍心中的不爽,依旧笑脸相迎。墨绿色少女随手拿出个糖葫芦重重地敲在了他头上,“小知秋最近怎么没来府中找我?和别的姑娘玩耍去了?”少女敲了之后,背着手围绕着知秋走来走去,不断地上下审视。
姑苏州的三月,还带有一丝凉意。微风拂过,知秋冷不惊地打了个喷嚏。随着墨绿色少女不断地转圈,知秋的目光也不知道往哪放。他突然回想起三年前中秋晚上第一次在夫子庙遇见少女的对话:
“你好姑娘,我叫知秋,一叶知秋的知秋。”
“哦。”
“姑娘漫漫长夜,怎么会独自逛庙?”
“滚,本姑娘今日心情不佳,三秒之内你不离开我视线,有你好受的。”
“你好姑娘,本少侠师承太和山一脉,对于算卦一事略懂一二。不知可否为你算上两卦?”
“此话当真?怎么算?”
“简单!烦请姑娘将手伸出来。”
于是那个中秋节,知秋被一个姑娘打得第二天起不了床。
这还是在他用了他的乱拳的情况下。
知秋只知道墨绿色姑娘姓云,名若谨,跟姑苏州知府关系熟悉。他曾经以为她是薛知府的远方亲戚。不过后来在这三年中,听到云若谨对待知府的态度不冷不热,由此猜想肯定关系不简单。
可是不知道为何,云姑娘在姑苏州待了好几年,而且自从他被打的那个夜晚起,云若谨便时常来他小破屋玩耍,好像没有其他的同伴似的。每次来都要教训他一番,并且随着年龄增长,每次知秋认为可以与之一战之际。云若谨又闲庭散步一般将他按倒在地。
所以,从去年开始,知秋每次看见云若谨。便尊称她一声小姐,而自称小的。云若谨爱穿一身墨绿色,头戴的发簪却是红色,这大绿大红看起来有时候实在是让知秋看得心里发慌。可知秋每次见到云若谨还是得细细赞赏一番。
今天三月初,按理说云姑娘不会来才对,虽然云若谨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过来了。但是知秋还是知道她基本都是在月末而来。于是,他弱弱地问了一句:“小姐找小的何事?”
墨绿色姑娘玩弄着她的手指,视线又从知秋身上转到了屋顶。“你这屋顶破破烂烂的,干嘛不补修一下呢?”
知秋感觉话里有话,但是又说不出。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小的自是没钱修理,于是任它风吹雨打。即使我小破屋漏水又有何干?”
“所以这就是你要参加御水街组织的什么一气拳的理由?因为没钱,所以参加个破组织,去偷去抢?”云若谨脸色突变,本就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在微颤。
知秋知道,这是她生气的征兆。他不知道她从何得知此消息,可是他更奇怪的是,她为何生气?不过随即他还是回答道:“云姑娘,我们的组织不偷不抢的。”
见少女还是盯着她,知秋又补充道:“你也知道傻大个这人,虽说脾气暴躁了点,动不动就要打人。可是他大体算个好人,再怎么说人家以前也是去过齐云山的....”
墨绿色姑娘思考了两秒,可还是说:“我不管,反正你就不能去。况且,那第二户的大个子是好是坏我怎么知道?难不成他带着你去送死,我眼睁睁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