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老花农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从内府里走出来一位身着红色襦裙的女子,只是这次脸色苍白了一点。
“哟,夫人,您怎么出来了?”老花农见着自己的夫人,一下变得谄媚起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水果,迎了上去。
女子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只是看到旁边的半夏,突然笑道:“小半夏,欧阳的没有欺负你吧?”
“没有,没有。”半夏赶紧说道,而后她又想了想补充道,“老爷对我可好了,刚刚还在问我在府中住的是否习惯。”
中年女子半信半疑地盯着老花农,后者一脸笑意,只是一直发出“嘿嘿”的声音。
也许是因为今日天气不错,又或许是天空中那几只飞鸟经过,让这位正处于喜欢一切美好事物的小女子心情变得特别好。半夏突然又开口道:“夫人,老爷刚刚舞剑可有气势了!”
襦裙女子听见后,哈哈大笑,一脸玩味儿地盯着欧阳庚。
欧阳庚这回没那么厚脸皮,没有直视他的夫人,只是盯着半夏,佯怒道:“哪有,小孩子不要乱讲,我这在夫人面前可谓是班门弄斧罢了,不敢当,不敢当。”
半夏倒是没有察觉到欧阳庚的语气,小女子只是觉得兴奋,她听到后,一脸天真地望着夫人,笑道:“夫人也会舞剑吗?”
中年女子点了点头,带有一丝的淡笑。
半夏一脸吃惊,她瞧见夫人这体魄,瘦瘦弱弱倒是谈不上,可也没有几分健壮。她幼时在边关待过,有些妇女腰宽臂圆,拉弓的气力比男子都大。
可夫人这样...不太像是那些女子。
见半夏一脸吃惊的模样,中年女子柔声道:“想看吗?小半夏。”
正在思绪中飘荡的半夏,听到后,先是愣了愣,而后回答:“嗯嗯,那是自然。”
老花农瞧见自家夫人苍白的脸色,正要劝阻,不过看到后者已经伸出单手,一副“递剑来”的模样。他只得缩了缩脖子,去将那把剑递给夫人。
剑长三尺六寸,暗合三百六十个周天。
剑宽一寸八分,合天罡半数。
这把剑呈淡银色,并无任何出彩之处,只是老花农第一次征战沙场的时候所佩戴的剑罢了,一直留到现在。
老花农弯着腰,双手将剑递给中年女子,嘴里还说道:“夫人,请。”
后者单手将剑接下,先是轻轻地将剑掂量了几下。
一旁的欧阳庚瞧见后,唯恐剑落地,那种纠结又心痛的表情一览无余。
只是后来他又想到自家夫人的实力,心里的石头又落了地。
“小半夏,想看哪种剑法?”中年女子此刻握着剑,看起来还是与常人无异,只是一个普通女子拿着一把不那么好看的剑罢了。
半夏也并未看出异常,她以前在边关听说有个门派使剑很厉害,出鞘即杀人。所以鬼使神差地,她说:“夫人...我曾听闻江湖里有个门派,出鞘即杀人。”
老花农听见后,也学着夫人的样子翻了个白眼。
什么乱七八糟的,倘若遇见生死之战,这出鞘不杀人,还使剑干嘛?
襦裙女子倒是挺有耐心,她笑道:“小半夏,这用剑呢,可不是谁杀人杀的快,抑或是谁用剑杀的人多就厉害。”
“出鞘即杀人吗?我也会。”
话音未落,那把淡银色的剑出鞘,天空中有一只飞鸟落地。
半夏睁大了眼睛,嘴巴也没有合拢。
这剑是怎样出去的?
“夫人,你...什么时候出剑的。”
“障眼法罢了,不足挂齿。”襦裙女子将剑入鞘,顺带还摸了摸半夏的脸蛋,继续道,“你呀你,不要被自己的双眼所欺骗了。”
“可是,夫人,我觉得这就是真的啊。不过我觉得你这剑法太快了,没有老爷刚刚的有气势。”半夏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老花农听见了,老脸一红,赶紧道:“你这孩子,怎地这么不懂事,夫人这剑法是出神入化了,哪里像我这种花架子。我这剑法,出去碰见个山贼估计都招架不住,你说对吧,夫人?”
襦裙女子抬起剑鞘正准备朝老花农脑门上狠狠地打一下,不过瞧见半夏也在,就收了收手。
她对着半夏柔声道:“小半夏,女子舞剑应在傍晚,饮两小口清酒,伴着月光轻舞,看着自己的倒影,你才会真正的舞剑。”
半夏似懂非懂,问道:“夫人是想说,女子月下舞剑最美?”
“嗯...总归我是喜欢月下舞剑的,白天舞剑徒增烦恼罢了。”
“舞剑也有烦恼吗?”
“旁边一个大傻子似的人瞧见你,你不心烦吗?”
半夏此刻不敢搭话了。
欧阳庚此刻附和道:“夫人所言极是,我年轻那会儿呢,夫人天天晚上在月光下舞剑,我呢,就弹弹琴,吹吹笛。”
这时,“砰”地一声,剑鞘终于狠狠地砸了下去。
老花农哎呦一声,赶紧说道:“夫人,我错了,不敢了不敢了。”
“哦?”
“一错在不该拍夫人马匹,二错在不该歪曲事实,三错在不该抬高自己。”
“有长进。”
“夫人..所言...”
“哦?”
“夫人说得有道理。”
半夏看见老爷和夫人此番对话,忍不住又捂住了嘴,偷笑了两声。
“小半夏,有时间我教你玩玩剑。”襦裙女子转身欲走。
老花农跟上,半夏答道“好哒!”也跟了上去。
前者被踹了一脚,后者平安无事。
老花农习以为常,又背着个手望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