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芃怔住,这声音耳熟至斯,可怎么也不记得认识什么贺兰姑娘,这姑娘到底是谁?自己在哪里见过呢?
贺兰姑娘直起身子,夹马腹,向远处奔去,身后四人四骑紧紧跟随,官道上飞溅起无数水花,渐渐的便消失在雨幕之中。
洗砚轻声道“爷,他们走了。”魏芃这才回过神来,转身又回到草棚中,周同知向他拱手道“周某谢过这位公子。”
魏芃表情有些复杂,淡淡道“无事。一会车来了,劳烦诸位将周大人抬上车辇。”
众人应了声,对这位肯帮他们周大人的漂亮公子赞不绝口,魏芃不由黑了脸,自己这又是被人围观调戏了。
又过了一会,舞墨已经着人赶着车过来了,他直接去就近的车行租了一辆,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周同知抬上车,周同知向大家道了谢,又嘱咐身边跟着的差役继续跟那些人回去巡防堤坝,差役还有想要跟着他回去的,魏芃给洗砚一个眼色,洗砚想了想,便留下一人,其余的还是让他们回去了堤坝。
见人散的差不多了,魏芃将马留给他们,自己也闪身坐进车内。这位姓周的同知名长植,原是先帝旻德十八年的两榜进士,为官清正,混迹官场近二十年,也才做到五品的同知,无它,这人太过正直,屡屡得罪上官,被压着一直不得升迁。
周长植见魏芃坐到车里,再三道谢,魏芃也不禁沉了脸,这人真是啰嗦,果然是个迂腐的。周长植见他黑了脸,大概也想到自己这是礼过了。讪讪道“周某迂腐,让公子见笑了。”
魏芃冷哼道“怪不得总得不了升迁,如此不讨人喜,怎会有前程。”
周长植闻言,先是一怔,继而苦笑叹气道“公子说的是,朝廷怎么会喜欢用周某这般迂腐正直之人?能做到五品的同知,已是周某运气了。”
魏芃白了他一眼,道“你这样说可是对朝廷心怀怨宥?”
周长植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周某为人臣当忠君爱民,哪里敢有怨宥之心?”他忽然长叹“周某在宿州已为官两任,熟知地方民情,便是让周某调任他处,周某也是不舍啊!”
魏芃实在没法跟他客套,这人不能好好聊天,说话就不能直接点?他的声音不带任何的感情,说道“周同知既然熟知民情,如今水患可有好的方法?”
周长植双眼立马来了光彩,道“当然有!我翻阅古籍和游记,其中有记载,东南闽地人善造土楼,所用材料以黄土、石灰、河沙搅拌夯筑,另将土糖、蛋清水及糯米汤水加入土中,以此法夯筑的土墙干燥后异常坚硬,水浸不变,即使铁钉也难以钉入,若用此法筑堤,必然比咱们当前所有的方法要坚实的多,这大堤坚实了还不够,南方水多,还需要加宽支流河道,每年春季清理河道淤泥,农闲时,由各级衙门抽派人手,各乡、镇、村,派拨青壮年男丁,开挖引洪沟,既能解决农田灌溉,也能分流雨季可能引发的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