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思索着,喃喃道“是个女子,又有这般本事,本朝虽不禁女子为将,但……”她抬头“皇上想必是有算计的吧。”
惠文帝忽然轻笑“还是皇后最了解朕。朕想封她个宣威将军,虽然是正四品,但留京听用,就是个闲差,一旦再起战事,也好随时调遣。朕还想以皇后的名义再赏她个县主封号,赐个宅子拘在京里,皇后不时调教一下,又在眼皮子底下,不怕她再翻个风浪出来。”
皇后将手中刚刚剥出的核桃递到惠文帝手中,含笑道“皇上既已有了计较还这样愁眉不展……莫不是……莫不是为了赏赐哪里的宅子?”
惠文帝抚掌笑道“到底是皇后,正是。他们再有月余就要回京献俘,朕想着到时直接赏了她,就在京中安顿下来,免得再跑远了,到处惹是生非。京中可做府坻的宅子不多,这才最是头痛的事情。”
陈皇后细细思量,四品武将,又是县主,封地是要有的,这个皇上自然有打算,宅子嘛,京中勋贵官员大多集中在皇城外的南北两条大街,既然是赏赐宅子,当然也不能太差,只能在这两条街上做文章,这两街上的房子可不好找,不过……好像……貌似……
她忽然抬眼道“皇上,当年谢家被抄,京城的宅子被封,至今还空着呢,臣妾记得,谢家的宅子虽然是按侯府规制来建的,但家里人丁常年在外,所以也一直没有扩建,做将军府是逾越了,可是县主府好像勉强还可,就算有些逾越,也当彰显皇上的隆恩,离五城兵马司也近,周围也俱是些大人们的府第,她若真有什么动静,倒也方便他们便宜行事。”
谢家……惠文帝的脸色又黯淡下来,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那件事至今已经十年,谢家的人也死的死散的散,就算失踪那几个活下来,也成不了气候,应该没什么顾忌了吧。
这奏折的内容在朝堂上引起不小的轰动,当日招安时,不少人反对,可如今,那女土匪却立下这样的大功,这到底是她运气太好,还是敌人运气太差呢?
盈王忽然冷哼一声“运气太好?杨小侯奏折上不是说的很清楚,人还没醒来,生死未卜呢。”
大皇子叹息道“是啊,若因此身亡,难说不是朝廷的损失。”
德王若有所思的说道“想不到这丫头居然有这样的本事,单骑突围,不知道师承何人。”
盈王心中一动,当日大殿上,她手上那枚黑曜石戒指又浮现在眼前,那个戒指不是俗物,如果不出所料,那个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信物,她在那里又扮演什么角色呢?
宣王并没上朝,他懒得听这些人有的没的议论这些,魏芃已令人将密函送进京城,只在密函最后写道儿子的玉佩在令牌那里。宣王妃拿着密函看了又看,眼泪不住的往下淌,又欢喜,又是心疼后怕。喜的是谢英屏的女儿没有死,终于有了下落,居然就是那个让芃儿大费心思差人赶造盔甲的贺兰雪。疼的是居然敢跑到战场上冲锋陷阵,差点送了性命,如果她死了,自己的芃儿怎么办?那傻小子一直在找她,在等她的信息,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他从小就喜欢瑞雪,她离开之后,他可曾正眼看过京中这些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