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君臣听着他们这番说话做派,心中个个如明镜一般。惠文帝仰仗宣王的地方太多了,这次又执意护着文家,人家宣王不管了。这造反都到了家门口,随时可能内外夹击,拿下他的江山,他还要这样护着反贼,那等他死了自己再替他发丧吧。
惠文帝身子晃了又晃,弟弟敢跟自己叫板了,他这是想怎样?
魏翎哽咽道“父皇息怒,十六叔也是好意,担心您受到胁迫,可是父皇,儿臣还想求您再彻查外公造反一事,其中疑点颇多,慕青表姐勾结外贼,死不足惜,可外公一向恪尽职守,没有丝毫逾越,他……他许是为了为自家辩白,才出此下策。”
林亿再也忍不住,微怒道“殿下,若说国公为了辩白,那西疆大营的几万人马是怎么回事?京城外的几万人马又是怎么回事?从事发到现在,西疆的人可赶不过来!还有今晚宫里的爆炸,若不是东平侯的狐狸,莫说是大家,皇上怕是也……你自己看看龙椅的位置,被炸成什么样子!太子现在还在昏迷,东宫失火,连小殿下都没有放过,殿下,这些难道都没有关联?”
魏翎抹了把眼角,道“父皇,能随意进出皇宫的大有人在,十六叔府里的车虽然经过查检,可是也确确实实是安平姐姐进宫后才发生的,这也太巧合,不怪七叔疑惑。”
陈叶敏等人相视,均从对方脸上看到怒意,这混小子从来不参与朝政,这会的胡搅蛮缠,是想把王府和侯府全拖下水吗?
宣王于大晋的份量有多重,他们心里明白,这个时候推倒宣王,就是推倒大晋,他们岂能旁观?
赵宪道“殿下,文家造反一事,证据确凿,审理的物证、人证、口供俱全。殿下关心外祖一家也无可厚非,可眼下文国公带兵攻城,单凭此举,便是造反,殿下,皇上对您一向器重,还请殿下明辨是非,别被亲情蒙了双眼。”
后面这话可就有些一语双关的意思了。
杜国忠道“皇上,西疆兵乱,西梁趁机进攻,京城与那边相呼应,若说没有关系,臣说什么也信。”
一时间,群臣七嘴八舌,吵得惠文帝脑袋都要炸开一般,他怒道“都住口!”
群臣吓了一跳,忙停下争执。惠文帝身体微颤,显然是气坏了,怒气冲冲道“朕还没有老糊涂,你们就这样急着替朕当家?文渊久造反,罪不可恕,去,告诉文渊久,他若现在扔下武器,退兵认错,朕还可以给他一个辩白的机会,不然,便是死罪,诛九族的死罪!”
群臣这才松了口气,还好,这还救。魏翎还要说什么,惠文帝瞥了他一眼,道“你和你母妃就在宫里呆着吧,朕不会牵连到你们身上。”他又向群臣道“兵部、京卫营……”他忽然卡住,贺兰雪跟宣王回府养病去了,京卫营要谁来调度?
看着跪了一地的大臣,惠文帝心头又是一梗,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这个时候不是在自断臂膀吗?他顿足,挥手道“御医呢?看看翀儿的伤势怎样?太子妃和皇孙呢?也速宣太医去,还有几位大人的伤,也都快点给诊治。再派个御医去王府,看看东平侯到底是什么病,可有大碍,这些日子,她倒一直称病,有病就早治,宣王弟也太不上心,顺便让御医瞧瞧宣王弟有没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