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不是水,而是血,鲜红的献血。
从验尸台上流下来,滴落在了地上。
光是这么看着,就觉得格外地渗人。
但萧铮就站在验尸台的旁边,低着头,一动不动的,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萧铮,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听到时初夏的声音,萧铮终于动了一下,不过,他依然是低着头,没有应声。
没办法,时初夏只能走了过去,慢慢说道:“我知道,萧婷是你唯一的亲人,她的死,对你打击很大,可是牧之也受了很重的伤,刚从手术室出来,还得在重症监护室观察……”
“陆太太。”
没等时初夏说完,萧铮开口了,不过开口的嗓音,却是异常地沙哑。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
时初夏张了张嘴,想说的话,终究因为萧铮的这副样子,而说不出口。
白音音在外面等时初夏,一见她出来,但关上门后,却没有另外一个人,不由向后张望,“萧铮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出来?”
“他说想静一静,我就出来了。”
闻言,白音音有些生气:“他这是什么意思,魏大哥因为萧婷,好不容易从手术室出来,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他却在这里守着一具尸体,在他的心里,魏大哥就是可有可无的吗?”
眼见着白音音越说越生气,时初夏赶忙捂住她的嘴,“嘘,轻点儿,我们去外面说。”
“初夏你干嘛那么小心翼翼的,就该让他听见,否则魏大哥做的这些,岂不是都喂了白眼狼了?光是想想,我就觉得好生气,要是魏大哥醒了,他一定会更难过。”
半条命都搭进去了,却换不来萧铮的守候,这样的结果,让他们这些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时初夏叹了口气:“这种事情,我们三言两语的也无法评判,萧婷的确是罪有应得,但同时,她也是萧铮唯一的亲人,一边是亲妹妹,一边是心爱的人,这种事情,如果放在我们的身上,我们又会怎样做呢?”
白音音张张嘴,却不能立马接下话,好一会儿,才说道:“可是我觉得,他也不该不去看一眼,更何况,魏大哥也没有做错什么呀。”
“我看萧铮的情绪也不太好,我还是在这里看着吧,以免他会做什么傻事。”
最终,白音音也只能叹气,和时初夏站在一块儿,“我和你一起看着他吧。”
在这里守着,到晚上的时候,几个J员让时初夏和白音音去休息室睡一觉,萧铮这里由他们看着就行。
时初夏吩咐了几句,这才和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的白音音去睡觉。
次日一早,白音音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时初夏已经不在了。
一开门,刚好就看到时初夏从外面走了过来。
“醒了?我买了早饭,喜欢吃哪样?”
白音音挑了两样,而后朝着法医室抬抬下巴,“萧铮还在里面吗?”
时初夏点点头,面色沉重,“J员说他在里头站了一个晚上,我过去看看,你先吃早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