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长安连续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后,白锦玉和凤辰一行四人都感到有些疲乏,决定在路过的小镇上投宿休整一晚。
黄昏已尽,四人牵着马在小镇上寻找客栈。言洛和谢遥在前面向路人打听,白锦玉则趁机从左边牵马换到了右边牵马,和凤辰走成了肩并肩。
凤辰知道她必然是有话要对他讲,逐渐地放慢了步子,自然而然地和言洛谢遥拉开了一段距离。
“何事?”凤辰道。
白锦玉抿了抿唇,踌蹰了一下,开口道:“殿下,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困扰了我好几个时辰了,就是不知道怎么跟殿下开口……”
凤辰停下步子,看着她道:“你说。”
“那个……”白锦玉将马鞭在手心里捣了两捣,颇为费劲地启齿道:“等一下,殿下和我,可不可以假装不和啊?”
凤辰一听,静了一瞬,问道:“为何?”
白锦玉眼神瞟了一瞟前面的言洛和谢遥,低声道:“他们这一路上都在喊我夫人,等下到了客栈,他们肯定还是喊我夫人,上次谢遥就是这样的!他们一喊,殿下就又要和我同住一间房了。所以,我想和殿下商量一下,等下到了客栈能不能装出和我刚吵完一架的样子,只要我们一个不理一个,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一人住一间房了。”
凤辰匪夷所思地看着白锦玉,看了好久,问道:“你几个时辰就在困扰这个问题?”
白锦玉觉得他的眼底有些难以定义的情绪,但是就这个问题的字面意思来回答的话,她木木讷讷而又坦坦荡荡地点了点头。
凤辰轻轻低喟了一声,转身牵起马匹,径直地往前走去。
白锦玉:“殿下!”
凤辰没有回头,白锦玉连忙追上,走了几步才发现忘了牵马,立刻回头又牵了马追上凤辰:“这就开始了吗?”
不一会儿,一行四人找到了一家简朴的客栈。
凤辰和白锦玉踏进客栈的时候,言洛已经和店中的老板娘寒暄了好几句了,他一见白锦玉进来,忙喊到:“夫人,老板娘说等下可以给我们准备些饭菜!”
白锦玉一面说着“太好了”,一面心有余悸,不出所料,这言洛和谢遥是会这么一直喊她“夫人”这么喊下去的。
等谢遥也进来,那老板娘便问到:“客官们是要三间房吗?”
“四间!”
言洛正要答话,凤辰已先于出声。
这两个字突兀,空气因此一冰,令白锦玉不明白的是,明明说话的是凤辰,可是言洛、谢遥和老板娘却一齐向她看来。
言洛赶紧暖场,朝老板娘招了招手道:“对对对,就四间吧,老板娘你这里有吗?”
“有是有,”老板娘看了一眼白锦玉和凤辰,十分懂地笑了一笑:“俗话说得好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这位相公和娘子不管有什么间隙,还是最好不要分房睡。这一分房啊,心就分开了!”
白锦玉听得汗都要流下来,凤辰道:“我们没有间隙。”
老板娘尴尬地哑住,低低地说着:“那就好那就好。”
凤辰接过老板娘递来的房牌,分了一块给白锦玉,在她接过房牌的一瞬,他停住,轻声嘱咐道:“以后不用拐弯抹角。”
说毕,他松开手,转身离去,进了一间房,开了门、关了门。
“夫人!夫人!”
也不知道言洛喊了多少声,白锦玉才回过神来。
言洛道:“等一会儿,夫人要记得出来吃晚饭啊!”
白锦玉心不在焉道:“好。”
回屋稍微放了下东西,白锦玉就到了店堂里等饭,说是在等饭,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她却一直在看凤辰的房门。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有种做错了事的感觉。
等到饭菜都上齐了,凤辰仍是没有出来,白锦玉这才幡然想起,凤辰是不吃晚饭的。
“言洛,你去喊他出来吃点东西好不好?”白锦玉轻声道,在客栈中不便再称凤辰为殿下,遂以“他”来代替。
言洛扒着碗里的一口饭,停下与谢遥对视了一眼,才道:“可是,‘他’从来都不用晚膳的。”
白锦玉道:“可是我们今天中午吃得也很少啊,现在又不吃的话……”
言洛摇摇头:“我觉得‘他’心情似乎不佳,估计不会出来吃的。”
听言洛这么说,白锦玉连忙上前问道:“你也觉得他心情不好是吗?”
言洛道:“那当然了,这还不都是夫人你……夫人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