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宴昂了昂头,忍住眼角的感慨,目光注视着白锦玉,等待她揭开这七年的谜题。
“是为了大徵。”白锦玉道。
闻宴一刻的面无表情。
白锦玉奉承地笑了笑,问道:“是不是觉得我在胡编乱造?”
闻宴诚恳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一定不是胡编乱造。”
白锦玉信然地点点头,娓娓道来:“我嫁给凤辰的时候……”她看了一眼闻宴,补注道:“就是我当年代替苏丽华嫁给凤辰的时候,当今的圣上刚登基不久。由于先皇未立太子,多年东宫悬空,所以先皇突然驾崩之后,几个适龄的王爷都觊觎皇位,个个营朋结党,跃跃欲试。”
闻宴应道:“此事后来世人皆知,最终是几位内阁大臣拿出了一份先皇遗诏,确定了皇帝的长子——凤华为继任的新君。”
“是,”白锦玉道:“可是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皇室和朝中对这份遗诏褒贬不一,很多人都传言这遗诏是内阁大臣自行拟定的,诏书上面根本就没有盖上先皇的御印。”
话说到这里,闻宴已猜到了一线,推理道:“看来事实也是这诏书上的确没有御印了。”
“嗯,”白锦玉微微仰着头,道:“当时有几股势力都纠结起来意欲扳倒凤华,其中最有力的一支是宁王的势力。”
闻宴眉间轻蹙道:“你不该去管这些,大徵朝自建国以来百余年,国家休养生息,各行欣欣向荣,百姓早已可以自给自足安居乐业,他们凤室谁来做皇帝对百姓而言根本没有多大的影响。你一时是不是忘了我们翠渚的立身家训了?”
白锦玉低沉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忘!只是如果仅是他们凤室几个王爷自己内部打打架那也无所谓了,偏偏……”白锦玉至今思来害咬牙切齿。
“偏偏什么?”
白锦玉忿忿道:“我于偶然中获悉了那个宁王勾结厉国的消息。宁王许诺厉国只要帮他把凤华赶下台,辅佐他登上皇帝宝座,就割让北境十四个州给他们。”
闻宴吸了一口长气,定定地看着白锦玉,在这一刻已然猜到了后续。但是,他没有出声,仍旧认真地倾听着。
白锦玉道:“正如你所说,大徵朝就像是自行运转的机械,谁当皇帝对百姓的生活都已没有什么影响。所以,我想的是,何必要为了一个宁王让百姓流离失所,甚至要成为他国的国民呢?”
闻宴终于了然地长抒了一口气,顺着她说下去:“所以你想到了大徵朝建国初始也是风雨飘摇,是一枚庐州闻氏的家印平定了天下悠悠众口,所以你就不惜犯下滔天大罪,从翠渚偷盗了家印,而后盖在了那份传位于凤华的遗诏上?”
“是!”白锦玉承认道:“庐州闻氏的家印能够使一国在纷扰中安立,又何况当时只是一个皇帝呢?”
闻宴点点头。
白锦玉忽而垂头丧气道:“我只是没想到,这家印后来竟被我弄丢了,真是蹊跷至极……还好,事情多年后总算峰回路转,上次凤辰去翠渚还上家印,我也算是了却了我平生一件大憾事!闻宴,还上家印,我不是指望你原谅我,只希望你少一些背负……”
整个事情至此已经完全讲完了,困惑了闻宴七年的谜题直到这一刻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