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玉脊柱倏地挺直,暗暗咝了一声。
略顿,她转过身来,果然见闻世率领一众年轻门生已经立在了大门口!
“夫君?”闻玲的目光落在忽然而至的十几人中,跃着上前热烈拉住了陈雪飞,又惊又喜道:“你怎么来长安了?”
一向孩子性的闻玲见到陈雪飞就像换了个人,目光神情陡然就多了几分婉约娇赧,即使在这个场合下,也很明显。
陈雪飞轻轻拍了拍闻玲的手背,示意她慢说这些,转而将目光投向了白锦玉,对她略含致歉道:“在下已经尽力了。”
白锦玉微点了点头。
“夫君,你……是在和锦玉说话吗?”闻玲诧异地来回看着白锦玉和陈雪飞,有些迷惑道:“你们……怎么会认识?”
“哼,”陈雪飞没说话,闻世已经讥讽开来:“你的好夫婿不仅认识这个妖女,还给她做了帮凶,不厌其烦地施药将我与众人拖延了一天一夜呢!”
闻玲目眦欲裂地看向陈雪飞,眼里充满了震惊、疑问和不可相信。
与她一样惊呆的,当场最起码还有二十个人。
陈雪飞掀眸有些无语地看了闻世一眼,继而对闻玲承认道:“是。”
“……”闻玲表情都吓怔住了!
千玺则不敢相信地上前打量起陈雪飞,难以置信道:“活菩萨,你……你真的……”他语噎得不知该从何问起,最后还是转过来向白锦玉小心翼翼问到:“白师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首座说……是你指使人羞辱的师嫂?”
白锦玉感到闻世的出现略有突兀,但也清楚这是她迟早要面对的状况,她并不想逃避,她从一开始就准备了要承担全部责任。
念及此,白锦玉对千玺点了点下巴,道:“不错,是我。”
文渊斋里划过一声整齐的抽气,下一刻,空气更加陷入死寂。
闻世高高在上地瞥着白锦玉,忽然对着她意有所指地讽刺道:“你倒是承认得快,这回不为了什么人死扛了吗?”
白锦玉当即听出话音,心头即刻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不舒服,对闻世的发怵之心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忽然间就生气了。
她歪着脑袋看向闻世,故意道:“当然了,我这个妖女向来都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
“你还敢……”她话中有话直指盗印旧事,并且还一副得逞嚣张的样子。气得闻世直吹胡子,一把就要上前来擒白锦玉,幸而被解端云和几个门生死死地拦住了。
“你为何要这么做?!”交锋中,闻玲忽然一迈上前,紧紧抓住了白锦玉的双臂。
白锦玉将目光移回,随即变得柔软,对闻玲轻声安抚道:“别急,等闻宴回来,我就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们!”
闻世冷笑一声,揭露似的道:“你以为闻宴是你的护身符?他护着你就没人敢对你兴师问罪了吗?”
白锦玉嘴角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态度很好地解释道:“回禀首座,其实是因为我怕麻烦,不想一件事说个好几遍,所以想等人齐了集中说一回而已”
众目睽睽中,闻世被软钉子碰了一下,脸上很挂不住,当即反唇相讥道:“真是巧舌如簧!呵,你不说,难道不是因为那目的太见不得人,根本说不出口吗?”
白锦玉怔了一下,七年前她偷了闻世负责镇守的家印,这事便成了他一生的污点,而她也自然就成了他最记恨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些年闻世苍老了很多,发须俱已飘白,远超同龄者衰老的速度,这可能就与家印丢失有极大的关联,所以本来白锦玉对他也是心怀歉意的,但是如果这事扯到凤辰……那就另当别论了!
忍了一忍,白锦玉将双手背于身后,好整以暇地抬头看着闻世,声音正色而面无表情道:“关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