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人走了之后,云大娘回屋,好一顿安抚云珍儿。
一家人简直气极,想着骂李家,又担心云珍儿听到了心里不好受,便只能生生忍下来。
今日的生意,还是要做的,但云大娘得在家里照顾云珍儿,不能出去。
直到辰时了,一家人才驾着骡车,去了镇上。
云大伯一到镇上,帮忙将摊子摆好之后,便匆匆去医馆了,云珍儿身上都是伤痕,若不是昨日太晚了,还能来镇上拿点药回去,这会儿摆好了摊子,已经等不及,便匆匆过去了,他买好了药,还得拿回村里,前前后后得耽误一个多时辰。
摊子的人手,便只剩下云莞、云玉娘和云怀诚。
偏偏今天生意又好得出奇。
前日开摊的名头已经打出去了,按说云家本该辰时左右便该摆摊了,今日不少客人已经来这里走了两圈,这云家的面摊还不见出现,不少人都以为不开摊了。
等云家人出现之后,不少人便围了上来。
“姑娘,今儿怎么这么晚,还以为你这摊子不摆了呢。”
“我都走了两圈啦,饿着肚子,就为了吃上你家一口面呢。”
云莞一边起火烧热汤水,一边道:“早晨家里出了点事,来晚了,您等等,再一盏茶,这汤水烧热了,面就立刻上桌!”
“好嘞!”
“姑娘,你这一条一条的,不像面条啊,这是什么?”
米粉是半成品,昨日在家便已经做好了,圆的扁的都有,面条也做好了不少,昨日一下午放在院子里风干,这会儿硬邦邦的一根根。
因此,虽然云大伯走了,云玉娘今日倒是没有前日这么忙,还能洗碗生火捞面一起照顾着。
云莞笑着介绍了一遍:“这是米粉,叔,要不要来一碗,这太平镇上,就我独一家有这个,拿大米做的呢。”
那面条一根根的,透明软糯,看起来便可口。
“行,给我来一碗!”
云莞爽快地应了下来:“行嘞!您等着,很快就上桌!”
米粉比面做得快多了,在水里翻滚一烫,便捞入碗里,浇上一勺卤水,切上五六片锅烧和叉烧,便端上桌了。
客人一入口,登时便吃出了不同,“这卤水跟昨日面条的卤水不一样啊。”
云莞笑道:“米粉和面条的口味不一样,卤水也是不一样的。”
“这薄薄的肉片又香又脆,外酥里嫩,这是什么做法?”
“这是锅烧和叉烧,独我一家,配卤粉吃,口味绝好,今天刚开始卖,您正好赶上呢。”
“我跟您讲,这卤粉的吃法,可有讲究的哩。”云莞笑道。
“什么讲究?”
“这口粉,您先别加汤,这样就着卤水干捞着吃,吃了半碗后,再加入这碗骨头汤,一起搅拌了,那才是正宗吃法!”
“还有这样讲究的?”
时人觉得新奇,不急着填肚子的,便照着云莞说的方法吃,先是尝到了那一口浓郁的卤水与密封的香味,锅烧与叉烧吃得人连舌头都想吞下去,一碗骨头汤,与那卤水、卤肉、蒜蓉、炸黄豆一起搅拌,香味便弥漫开来了。
光是闻着味道就让人迈不动脚步,不停下吃一碗都对不住自己。
别说卤粉卤面的香味吸引人,便是锅烧和叉烧的味道,也足够吸引人,再加上前日的口碑打出来了,不论是前日的回头客,还是闻香而来的新客人,都很多。
味道那是实打实被称赞的,唯一一点让客人不满的地方,便是云莞这一碗米粉,竟卖二十文钱。
“你家这米粉也太贵了,陵阳第一面一碗面条,才卖五十文钱!人家那是名店!”
云莞笑声不断:“陵阳第一面五十文一碗面条,那是最便宜的,我不跟您说别的,你就说,我这米粉的分量,味道、还有里边的肉,值不值这个价!”
抱怨的人虽多,但云莞做的面条不仅分量足,味道也是独一无二的,这个价钱,已经算非常合理了。
云怀诚如今也非常会说话,但凡客人对价钱稍有怀疑,觉得虚高了,他一张嘴,三言两语说下来,便能让人心服口服,甚至还能再多添一碗。
上次的刘大爷,又顺着味道过来了,看到摊子上的米粉,果然眼前一亮,急吼吼便让云莞给他上了一碗。
结果他吃完了,什么也不说,放下钱之后,人就消失了,半刻钟之后,却带了一只大食盒过来,里面装着三只大腕:“姑娘,卤水锅烧还有米粉给我准备几份,我带回家,今晚还吃,你明天肯定不来了,我明天还吃,你这面条,能留着?”
“能!能留两天呢!不过刘大爷别怪我没告诉你,这带回家的口味,可没有我现做的好吃!”
“多事!你给我来三份的量!”
云莞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拒绝。
还没到午时,太平镇上,半个小镇都传开了,说是西街头新开了家面摊,有个小姑娘能做出一口顶好吃的米粉,不去吃,人家申时就卖完收摊啦。
结果,午时未到,云莞小小的面摊,已是人满为患。
六张桌子显然已经坐不下人。
五十多个碗,也是不够的,云怀诚和云玉娘忙得晕头转向,还好午时的时候,云大伯送完了药,从村里回来了,多了一个人手,但是等着吃米粉的人还是很多。
可惜,昨日做的米粉不多,圆的扁的加起来不到六十斤,云莞本意是试水来着,没想到,这般大受欢迎,甚至还有不少人觉得米粉比前日的面条味道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