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冥皱眉道:“虽说你是武者,但生意的事情,都是福老早有安排,你若按照福老原来的规矩,也不至于如此惨淡罢?莫不是你更改了什么规矩?”
岳廷忙是说道:“公子,你是不知道,咱们这家药馆,在福老被人袭击之前,生意便一落千丈了,就连福老,目前也是束手无策的。”
“为何?”
庄冥负手而立,眼神微凝。
陆合等人也颇为惊异。
岳廷忙是回应道:“对方得了学府的名额,六个月之内,学府的炼药阁,尤其是疗伤药,只供应给他们,而每月供应一次。因为这学府的伤药,最是有效,便也最是受人追捧,尤其是习武之人,别说行走这险恶江湖,就算是平日练功,也不免有伤,所以很多人去买这种伤药,自然也就有了生意……这伤药的生意火了,一来二往,便也许多人习惯在对面那家药馆,购买诸般药材之类。”
庄冥沉吟道:“咱们没有丹药?”
岳廷摊了摊手,无奈道:“以前有过,还特地送了两瓶回去给您治愈旧疾,不过公子这双腿受创已久,没能治愈。至于目前,整个江地,只有这一家,才能买到学府的伤药。”
停顿了下,岳廷忙又说道:“其实当时咱们也去争了,不过我和福老有着大事忙,这边交给麾下管事,他能力不高,没争得过。”
柳河则是问道:“学府又是什么地方?”
岳廷解释道:“朝廷的地方,是各地官府之内,内中设立的一座学府,招收稚童或者少年,加以教导……而学府分作很多部分,其中一部分,便是炼药阁。”
庄冥神色有异,却未有开口。
倒是陆合问道:“那边怎么说?”
岳廷应道:“这个月底,会开始重定下半年的名额,不过……目前咱们还是希望不大。”
陆合皱眉道:“为何?”
在淮安十六府,庄氏商行的生意,可是与各家官员挂钩,任何有利之事,最先得手的,便是庄氏商行……放在海外,如此势弱,倒真是让他感到不适。
“四个月前,有人搜集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向官府告发咱们药铺暗藏违禁毒物,后来被查了半个月,虽然证实是诬陷,但影响尚在,加上那证据也确实是咱们内部出去的,所以,一年之内,江地所在官家,其学府的炼药阁,将咱们药铺除名了。”
“对方是什么人?”
“无名小卒,以诬告罪下狱了,但福老可以确认,那只是弃子,这件事情绝对就是咱们对家那杜氏药馆的手笔。而且此事后,江地境内,咱们药馆虽无亏损,也无盈利,反而对面的药馆,得益最大。”
“下手倒是黑,你们就没有反击?”白庆问道。
“这杜家在江地,势力甚高,纠缠极深,斗起来不是一日两日的事,福老的精力,都放在郑元山那边,怕他分割生意,自立出去,暂时也没有过多理会。”岳廷无奈道:“毕竟咱们商行,有六地生意,而且,也不单是此类。”
“好,既然我亲自来了,没有看着人家耀武扬威的道理。”庄冥平淡道。
他六年之间,成为淮安首富,可不是只动动嘴皮子,全靠派遣陆合等人去拼命从而博来的财产,他在生意场上,自有他的本事。
“公子有办法?”岳廷眼前一亮。
“这是他们最后一个月得学府供应的疗伤药?”
“是的,昨日才到。”
“买药可有限制?”
“没有,他们巴不得生意兴隆。”
“咱们的优势是什么?”
“连贯六地,财力雄厚。”岳廷正色道。
“那就用财,压住他们。”庄冥沉声说道:“陆合、白庆、柳河、你们都是生面孔,去对面买尽了所有学府的伤药,回来之后,价格减半,售卖出去。”
“这……”岳廷顿时错愕不已,挠了挠头。
“伤药亏本,但招来生意,自有其他药材补回损失。”
“可是……也不划算啊,这不是损人不利己嘛?”
“可知名声否?”庄冥淡然道:“咱们的伤药足够便宜,而他们一家独大时,药物却甚为昂贵,自有人对比两家,心中不悦……这是长久的生意,名声口碑皆不能差,懂了么?”
“好像……懂了?”岳廷呐呐道。
“照公子吩咐,咱们这个月未必能赚多少,但名声会好不少,至少没有损失。”柳河轻笑道:“但对方就不一定了。”
“既然如此,从后门出去,换身装扮。”
庄冥挥了挥手,道:“去罢……”
他声音才落,却眉头皱起。
而陆合等人,却也对视了一眼。
岳廷低声道:“是咱们的人。”
声音才落,便已有人来到了后院。
“岳爷,执令大人送来请柬,今夜设宴,广邀各方。”
“嗯?”岳廷接了过来,看向庄冥,道:“这是当地的父母官,跟咱们关系不浅,大约是听闻我去迎东埠,迎来了公子一行人,想要探一探虚实。”
“那便赴宴。”庄冥点头道。
“另外……”送信的那人,迟疑道:“听说江地的这位执令大人,不单邀请江地境内,另发了一封请柬,往外地的庄氏商行分支,给了郑元山管事,”
“嗯?”
岳廷面色微变。
庄冥目光稍眯。
在场的气氛,顿时有些凝滞。
“一帖发两家?”
岳廷脸上闪过一抹怒色,道:“将公子置于何地?我倒要看看他郑元山敢不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