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二人各怀心思,好不容易才熬到节宴结束。
陈太后坐得近,自然早就发现了这婆媳二人的异常,却没有主动去问。一来当着众女眷的面不好开口,二来她当惯了佛爷,对于麻烦事情一向是能避就避的,除非关切己身和江山社稷,否则从不轻易开口。
宴罢,众人簇拥着两宫太后去了台阁听戏。
阿梅迎上来,施礼问安罢,侍立在黄宜安身旁,眼神充满担忧和问询。
她方才来台阁查看时,发现有一两次处器皿茶点安排不当,怕两宫太后及众家官眷宴罢后前来听戏时会出什么纰漏,有伤黄宜安的贤名,故而一直在此亲自盯着安排,也不知道湖心亭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因此一直悬心未解。
黄宜安这会儿已经收敛起了情绪,冲阿梅安抚一笑,用眼神示意一切顺利。
阿梅遂放下心来,专心侍奉黄宜安。
心不在焉地应付完几场戏,待宗亲官眷拜别而去,黄宜安好不容易按下去的担忧又涌了上来,神色上不免流露出端倪来。
李太后见了,叹息一声。
就这气度和心性,离着一名合格的皇后差距还远着呢。
此时没有外人在,李太后伸手招了黄宜安近前,先把事情同陈太后说了。
陈太后闻言大吃一惊,倏然变色道:“皇宫大内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可见安防出现了极大的疏漏!
“都查清楚了吗?”陈太后寒着脸问道,将手里的檀木佛珠紧紧捏住。
一想到有人能够在皇宫内如此大胆行事,毫无顾忌地将帝后玩弄于股掌之间,陈太后就禁不住气愤又后怕。
这人敢冒风险将郑玉烟弄进宫里,送到祁钰跟前,肯定不只是晋献美人这么简单,只怕这美人不过是个计策——狐媚惑主,背后所图甚大!
李太后亦皱眉寒声道:“已经让庆嬷嬷去审问了,想来已经有结果了。”
正在说话间,就见庆嬷嬷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永昌伯夫人。
婆媳三人的目光顿时都聚集永昌伯夫人身上,把永昌伯夫人吓得脚步不由地一顿,脸色也倏地一白。
李太后最先绽了笑容,和蔼地问道:“夫人您怎么又回来了?”
永昌伯夫人藏在袖间的手紧了紧,屈膝强笑回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妇随身的婢女少了一个,想是宫中阔大,前来赴宴的人又多,方才戏散时走散了,怕她粗鄙不知礼数,冲撞了贵人们,因此特意回来找一找。没成想在园子里碰到了庆嬷嬷,庆嬷嬷热心非常,特地带臣妇进来禀明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说是人多也好找些。”
李太后目光微闪,看了庆嬷嬷一眼,待见到庆嬷嬷微微点头,立刻笑道:“正是这个理儿呢。不知你家的婢女长得什么模样,哀家也好多派些人出去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