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带着大批物资和人员进入福江岛的时候,正在整训的舟师爆发出了一浪接着一浪的欢呼,从海上一直蔓延到陆地。
除了仴局舟师统帅崇文,这次到福江岛的还有林道乾、林凤、吴平、谢和、沈门、叶宗满、徐唯学、王鏊、陈东、叶麻、王亚六、洪东刚、王清溪、沈南山、弹左卫门、洪迪珍、许朝光等17位仴局契东,还有仴局总账房鲶鱼仔,仴局领航火首总兵顺等人,所有人都预感到,整训即将结束,战争就要开始了。
8百多名关西秽多众几乎没有杀人武器,大部分手持一柄宰牛刀,一时半会儿崇文也给他们找不来像样的武器。仴局舟师什么都管,唯独不管武器,海上人家谁没有趁手的家伙,不需要。另外就是,仴局有天大本事也没办法短时间提供这么多武器。
仴局舟师不需要步兵排着严整队列,长短远近配合呼应,列阵而战,那太奢侈,也没必要,也不可能短时间训练出一支严整步兵。仴局只需要步兵们跟着队旗,喊叫着一拥而上,杀死那些被火铳打的七零八落的敌人,统一的制式武器并不重要。
崇文左思右想,只能让这些秽多众充任辎重粮船水手,陆战也主要是使牛推车的辎重兵,掘壕修路的工程兵,汲水采薪的火头军。
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让他们参加一线战斗,杀人不是杀牛,是需要巨大勇气的,他实在怕这些家伙崩溃影响军心,冲乱阵脚。而对于来自大康的海上盗匪,他倒没有这方面的担心,他们绑票劫掠,无恶不作,谁手上没几条人命。
这些仴国秽多已经换上一身黑色戎衣,黑巾包头,平生第一次穿上了薄底快靴。看上去虽然齐整,目光却躲躲闪闪,当由海到陆怒潮一般的欢呼传来的时候,这些可怜虫浑身都抖动起来,惹来大康水手一阵阵狂笑。
因为和岛主吴直的协议,舟师不得骚扰平原村町,崇文没有在福江港泊船,而是泊在岛西部的一个澳口。这是一个荒澳,但足以避风,所以就成了仴局舟师锚地。海上是如林帆樯,陆地上是山连山,通过一个垭口有一块小盆地,这里就是舟师的营帐和大校场。
崇文一身黑布戎装,骑着柴德美送的高头大马雪花骢,威风凛凛。身后是30余铁骑,大约是来财牛、桦山义政、总兵顺、鲶鱼仔和舟师账房管事,仴局契东诸人。这些马匹并不属于这些人,很快就会交给海里青林养浩的斥候队。
不过崇文要利用职权了,他要扣下十余匹好马,建立了自己的亲兵队,也充当传令塘马,来财牛和桦山义政正准备在全军搜罗人手。
总教习二出海刘关,红头领哨海里青林养浩,斥候队首大炮炥李启乾,带着一众舶长、队头、领哨、教习一起迎出营地,崇文威风凛凛穿过营帐丛林,走进中军大帐,高坐熊皮帅椅,诸将一齐参拜。
崇文大致询问了整训情况,二出海刘关差点哭出来:“大出海,这些家伙实在太笨了,且天南海北,言语不通,这20余日也就是勉强认得旗号,会听口令操炮操铳,如此而已,什么列阵变阵,那是想也不要想了。”
崇文骂道:“入娘的,你脑子里有屎么,还列阵变阵,别说这些贼寇,良民20余日也练不出来。爷爷一直跟你们说简单,简单,简单,你们怎么就入娘的记不住。
听着,仴局步兵就4个口令!集合,就是各队集合在自家队旗之后;解散,就是结束队列,各自回营;前进,就是从炮阵间隙冲出,杀光敌人;撤退,就是回到炮阵后。就4个口令,8个字,这入娘的也听不懂么?”
二出海双挑大指:“大出海英明。”
崇文又问:“那什么。。。水师阵法练的如何了?”
海里青林养浩慌忙答道:“各领哨、舶长都能认旗了,只是如果只包抄敌军一翼,船队展开太慢。如今我们正在演练两翼包抄,如此展开快一倍,敌军欲加难以应对。”
崇文骂道:“混账,如此好方略为何不早说,你这是入娘的邀功希宠,良心忒也坏了。”
林养浩莫名其妙:“大出海,你这可是太冤枉人了,我等也是演练之中才发觉船阵展开太慢,这才有了两翼包抄的想法,如何算是邀功。”
崇文冷哼一声,眼睛转向大炮炥李启乾:“大炮炥,你是不是心里埋怨我,不让你指挥铳炮队?”
李启乾目光闪烁道:“哪里的事,大出海不能胡乱冤枉好人。”
崇文问道:“你的斥候队练的怎么样了?”
李启乾说道:“入娘的,会操船的不会骑射,会骑射的不会操船,我只能分成水陆两队,就等着大出海这批甲胄了。”
崇文骂道:“蠢货,水上侦搜队要什么甲胄,你们是去哨探敌情的,不是去厮杀的。陆上斥候嘛,算上这次我带来的,你只有80多匹马,就给你80多套甲好了。”
李启乾赶紧说道:“还有。。。那5条鲎脚桡。”
崇文说道:“你算盘打的倒是精,船可以给你,不过一会儿义政和来财牛会到你斥候队去挑人,我需要10几个勇武善骑射的亲兵,战时充当传令塘马。”
李启乾哭丧着脸说道:“我统共就80多个骑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