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冷冷说道:“他人再多,能有我的火药铳子多不成?我就不信仴人的脑袋是铁做的,铳子打不烂。仴船没有龙骨,没有板肋,经得起我大康海船冲撞?”
洪迪珍说道:“我们船太少,战船不到2百,若被他们小船围住跳帮,一拥而上,我们终究还是寡不敌众,我可不想把我的船和我的人折在这里。”
总兵顺骂道:“入娘的,到了这个地步,还在前怕狼后怕虎,亏你胯下还长着一对卵子!如今,肉就在口边,哪有不食的道理。就是死也要吞下去,不吃,退回平户还是个饿死,多蠢的人还想着退兵。”
九鬼隆良说道:“谁说战船不到2百?我熊野水军虽然孱弱,可是也有关船18,熊野井船3艘,小早船37,水手2千人,我愿和幕府以死相拼。”
吴平也说道:“退兵也要打过再退,让人杀死好过让人吓死,我的炮船一铳不发就逃跑,我不甘心。”
叶宗满模棱两可的说道:“仴贼势大,不可轻敌。”
漳州帮谢和说道:“既然战与不战意见不一,那还是在妈祖娘娘驾前投珓相询为是。”
崇文终于站起身来,沉声说道:“我是你们选的东海商团团老,舟师堂龙头领哨,我还是仴局大掌柜,舟师提督,若事事投珓,还要我干什么?
是战是退只有我说了算,除非你们现在罢免我,另选贤能。这里有19位仴局契东,只要有六成契东让我滚蛋,我立刻让贤,有人要表决么?”
歙县帮王汝贤之子王鏊喊道:“入娘的,你都把我们带到这里了,还怎么换人?”
崇文逼视着洪迪珍,喝道:“你呐?”
洪迪珍沉默半晌,终于长叹一声说道:“我现在真想向妈祖娘娘求一副后悔药,怎么把身家性命赌到了王八蛋身上。入娘的,听天由命吧,你说如何就如何。”
崇文大喝一声:“好!那就战,杀光伊岛那些小妈养的白痴,退缩者斩。”
甲板上鸦雀无声,崇文怒喝道:“都入娘的聋了么!”
人群中有了稀稀落落的声音:“喏。”
“我没听见!”崇文大声咆哮。
“喏!”
“你们是臭娘们儿么,没吃饱么?”声嘶力竭的叫喊。
“喏!”似乎整条鸟船都在轰鸣,气壮山河。
崇文环视了诸将一眼,继续说道:“明日我们五更造饭,天明拔锚启航,航向就是纪伊水道的伊岛。大炮炥,你率鲎脚桡前锋在我主阵前10里,展开横队,每船相隔1里,搜寻幕府船队位置,一旦发现敌情,立即禀报。”
大炮炥李启乾躬身施礼,大声道:“喏!”
崇文铁青着脸继续说道:“我主阵在前锋之后跟随前进。隆良,你的熊野水军和我辎重船担任后卫,距离我主阵不能超过2里。”
诸将一齐躬身应道:“喏!”
崇文坚定的说道:“如果在海上遭遇敌船,我们就按操演的阵法展开。敌船势大,而我们的火力不均衡,敌船有可能冲破我们的火力链。一旦有船被敌船围攻,他这一哨要立即救援,熊野水军也要立即上前支援。
后面诸哨要保持战队,饶过缠斗的船只,继续跟随旗舰机动,包抄敌船队侧翼。
陷入缠斗的也不可乱战。熊野水军从后面冲进敌船阵,与敌近战厮杀,救出被围攻的船只。而主阵救援的这一哨,万万不能陷入与敌船的缠斗,要不断游动,用铳炮轰击敌船后队,不让他们涌上来靠近战场,掩护熊野水军白刃杀敌。”
诸将一齐点头。
崇文扭头看着九鬼隆良说道:“救人也要讲战法,把你的火铳手集中在熊野船的高井上,先来一轮齐射,再往敌船上冲。
一旦我军登上敌船,火铳手在井楼上5人一伍,专门瞄准敌将,伺机狙杀。你的3门子母铳,万万不要向混战的船上乱打,那会误伤我们自己人,你要打敌后援,让敌人越打越少。
如果敌船迫近,就用霰弹杀伤甲板。若敌船不敢靠近,就用铁弹打他水线,敌船没有龙骨,一旦侧舷破损,就很容易沉船。”
九鬼隆良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崇文环视了一眼众将,说道:“除了我龙王岛水师,仴局舟师甲胄不足千副,现在就下发。隆良,你们是仴局近战的主要力量,我给你3百副胴丸甲。这是弹左卫门捐赠给仴局的甲胄,仴局不要你的银子,希望熊野水军这些甲士不要辜负仴国10万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