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平叹息道:“他好歹是团老,总不能明目张胆背着商团另起炉灶,但是心里,他不希望我们粤人独霸粤海么?”
崇文点点头,喃喃说了一句:“原来如此。。。我的肋条忽然疼的要死,咱们泡会儿温汤如何?吃着小酒,我等边喝边谈。”
吴平笑道:“你这穷乡僻壤的,没个伶俐女人伺候怎么行。我给你带来两个仴姬,都是枚方城一等一的人才,专门伺候你起居。”
崇文有些脸红的说道:“弟兄们一个个苦着,我岂能躲到这里享受女色。”
林凤大笑道:“他们那些贼厮鸟有的是办法,如何会苦,你们在这里才真是苦。这样吧,明日给你们送些小娘皮,让弟兄们也有些乐子。”
崇文摆摆手,说道:“阿凤你误会了,我是想让弟兄们有个家,留下子嗣,如此才能安心立业。你若有心,就多留意一些好人家的女子,龙王岛都念你的大恩大德。”
林凤笑得前仰后合,说道:“大出海啊,我们是海盗,是贼啊,贼若有了家室拖累,那还有杀人越货之心么?”
崇文摇头说道:“不不不,我不这么想。阿凤我问你,几千年来,我们海上儿郎为何总是被官兵围剿,为何我们斗他们不过?”
林凤一愣,挠了挠头才说道:“这个倒从未想过,总是官兵势大,我等力有不逮罢了。”
崇文说道:“此只是其一,还有一层,就是官兵有家室,我们没有。他们为妻儿而战,退则全家饥寒,只有奋勇向前。我们为自己而战,战未必生,退则可能活,能有决死之心么?为子孙拼命,才是真的猛士,我们要想做大事,非要有家室不可。”
林凤迟疑的说道:“我们不是一样打垮了幕府。”
崇文轻叹一声,说道:“幕府是一时不察,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我们将来的敌人,很可能是大康水师,你们以为,我们会是他们的对手么?”
吴平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颤声道:“大康诸卫何等强大,我们为何要触他们的霉头。”
崇文冷笑道:“若大康不开海,我们就永远是走私贩子,即使商团打开仴国,货又在哪里?”
吴平说道:“我们也正是发愁货物,才打南洋的主意。”
崇文摇摇头,说道:“康货是仴国不可或缺之物,指望南蛮货?我们其实一直都是无源之水,受制于人,一旦海禁严厉,我等立刻饿杀,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早晚我们要和大康决死东海,逼迫他们开关,你指望一帮贼寇战胜大康水师?”
林凤皱紧了眉头,良久才说道:“此言甚是有理啊。”
吴平说道:“海上人家居无定所,如水中浮萍,如何能拖儿带女。如今有了仴国这些澳口,想扎根这里,弟兄们确实要成家立业不可。”
见这两个广东佬听的进人话,崇文也露出喜色,站起身来,笑道:“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弟兄们在山里打了一头麋鹿,你们可有口福了,走,我等汤池里边吃边喝。”
林凤大喜道:“仴人的面团实在是淡出鸟来,我可是吃够了。”
三人到了汤池,几个亲卫早就收拾好了麋鹿,在池边支起烤架,升起柴火烤上了鹿肉。两个怯生生的仴姬跪在一旁伺候,亲卫们嘻嘻哈哈的调笑,两个仴姬头都不敢抬。
三个大海贼脱的赤条条跳进热气腾腾的汤池,一时间舒服的龇牙咧嘴。两个仴姬也脱了睡袍,光溜溜钻到水中,在崇文两侧尽心伺候。
亲卫们一边炙烤,一边把焦黄滴油的部分削成肉片,盘子里早放好了细盐,连肉端到池边,仴姬伺候三个人边吃边喝,实在是享受。
崇文笑道:“我的酒肉可不是白吃白喝的,喇叭虎他们从此就是我龙王岛的人了,入娘的,跟我冲锋陷阵的好汉,都是我龙王岛众。”
林凤正吃的满嘴流油,哪还管那许多,囫囵说道:“只要他们愿意,哪里不是讨生活,我无有不允。”
吴平精细些,说道:“既然大出海开了口,我等自然不能回绝,那粤局之事又该如何?”
崇文猛嚼了一片鹿肉,美美饮了一大口酒,这才说道:“听说粤海洋面上,你们跟五旗帮争斗了几百年了,谁也奈何谁不得,他们是些什么人?”
林凤骂道:“还能是什么人,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