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义到了邯郸,也不回家,直往太子宫而去,到了宫外,留下了一干人等,只带了李兑、楼缓和仇液去见新君赵雍,又命人立即去叫赵雍的叔叔赵成前来太子宫议事。
赵雍闻肥义去了山中,正在太子宫门口等得焦急,见肥义等人风尘仆仆而来,不等肥义开口拜见,远远的迎上来先开口道
“相邦幸苦了,可有收获?”
“肥义拜见主君!”肥义先向赵雍行了礼,众人跟着行了礼,随后指着楼缓和仇液道
“此二人乃是道中高人,今特来相助,主君不必担忧!”
“如此甚好,快快进来商议!”赵雍说道。
肥义刚刚咕噜咕噜的喝了一杯茶,赵肃侯的弟弟,当今赵君的叔叔赵成来了。赵成和肥义同为托孤之臣,但肥义乃是首臣,掌握一应军政大权。
“如今五国动向如何?” 肥义见了赵成相互行了礼,立即问道。
“魏国领兵三万已经由大梁出发了,其余各国领兵一万,皆已启程!”赵成答道。
“去韩国和宋国的人回来没有?”肥义又问道。
“刚刚回到!韩王和宋王皆已应允,准备即日带兵启程!”赵成答道。
肥义点了点头,指着楼缓、仇液对赵成道
“这二位是上下流派高人,乃为救赵而来!”说完又对众人说道
“今日之事只为退兵,不为杀人!五国虽来势汹汹,并非蓄意攻打赵国,乃借吊唁为名,意图见机生事,从中渔利,观望之意明显!因此只要我们稳住阵脚,严阵以待,敌人必不会轻举妄动!”
“此次退兵之事,仅以吓阻为主。不以歼敌为目的,请问相邦可是如此?”楼缓问道。
“正是!目的是让五国国王将兵马留在我赵国境外,一旦吊唁完毕,各自速速离去!若是五国兵马一拥而入,围在邯郸城外,到时候必定生变,任人宰割!”肥义道。
“如此不难!五国远道而来,必定以骑兵为主,若是马不敢前,自然无法入赵!”楼缓说道。
“如此最好,可有办法控制马匹?”少年赵雍问道。
“控制马匹有多种办法,一是使之裹足不前,一是使之失性狂奔,再是使之乱情乱性,相互踩踏,皆可奏效!只是┄┄”楼缓道。
“只是如何?”赵雍追问道。
“此乃‘味术’之妙,即以气味控制战马,若是施法之时突降大雨,气味有变,此法就不灵了!”楼缓答道。
“邯郸少雨,此时燥秋,不足为虑!”肥义道。
“仅仅如此,怕不足以吓阻!非得要这些人吓破心胆,毫无斗志,方能乖乖的离去!”赵雍又道。
“这个不难,正是我下流派之所长!”李兑插道。
“你有何办法?”赵雍好奇道。
“主君若是有兴致,他日可亲自前往观之,必定十分有趣!”李兑道。
“寡人虽有兴致,然以国事为重,需坐镇指挥,分击五路兵马,岂可因一时兴致而误国事!”赵雍一本正经道。
李兑没想到这新君小小年纪,却是十分识事!肥义一听也暗自高兴,于是说道
“虽是五国兵马,未必就是五路!魏国必然先到,北燕自是一路,齐、楚、秦三国或许会相约而入!”
“如此最好,也省事些!”李兑说道。
“既是吓阻,我等以天门之味术、火术,联合地门之奔术、忍术,必然奏效,相邦不必担忧!”楼缓说道。
“如此有劳二位了!”肥义道。
“相邦不必客气,但有所命,无敢不从!”楼缓道。
赵雍和赵成不知肥义从何处找来了这些怪人,也不知他们说的这些“术”能不能奏效,正在疑惑之时肥义对他们说道
“还须烦劳将军调配兵马,严阵以待!主君尽管坐镇邯郸,应付诸国之王!”说完又对李兑道
“你协助将军守卫都城,你有奔骑之术,若是有事,即刻禀报!”
“属下遵命!”李兑回道。
众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肥义领着李兑几个回了相府。
两日之后,赵国一切布置妥当,探子来报,魏王领兵而至,已到漳水之南。漳水乃魏赵之分界河,欲至邯郸,必经漳水。
魏惠王领了三万人马,往漳水一处浅滩而来。临近之时,前面的战马突然停住了脚,长声嘶叫,任人怎么驱赶,就是不往前走。魏惠王问明了情况,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赵国有两个身高八尺的怪人渡河飞奔而来。魏国士兵们但见二人行走如飞,沿着魏国队伍一边狂奔,一边大声问道
“魏王在何处?赵王有话相传!”
“正在这里!”有魏国士兵喊道。
那二人走近了,魏国士兵看见这二人原来腿上似乎绑了东西,因而高出了常人一大截。再看那二人的打扮,手持双刀,背带弓箭,脸上十分难看,赤着上身好似凶神恶煞一般,十分骇人。
这两个上下门人使用的奔跑之技叫做“奔术”,传于上古时代的夸父族。脚下增高的东西叫做高跷履,是用木头制作的木鞋。练习奔术并不容易,需要有很强的毅力,练习的人往往摔破了头,磨破了皮,在练习之初就放弃了。
“赵王有令,魏齐楚秦一同进赵!”二人向魏王传话道。
魏惠王一听心想也好,反正这马也犯了怪,走不了了!遂叫人向后去打探其他几国的人到了哪里。
赵国的探子在魏王到来之前就得知齐楚秦三国也快到了,因此定好了计策,叫他们一同进赵。
齐王紧随魏王之后,隔了一个时辰,领着一万人马浩浩荡荡直奔漳水而来,也欲在此处渡河。快要临近漳水之时,齐王前面的战马突然发起了狂,嘶叫着向前狂奔起来,任士兵们如何使劲也停不下来。就在此时,魏王的战马也突然掉头向着齐队方向狂奔而去,一些士兵猝不及防已经从马上摔了下来,被乱马踩死了。不一会儿齐魏二国的战马相遇在一起,相互冲撞踩踏,乱成一团,死伤不计其数。楚王和秦王赶到半路,走在前面的探子来报,说魏王和齐王的战马发了狂,相互间踩踏死了不少人。楚王和秦王命人再去打听,探子却说不出缘由,只说十分怪异,二王于是也放慢了脚步。
半个时辰之后,混乱渐渐平了,魏齐二王相互碰了面,都是茫然不知何故。正在此时,那两个高高的怪人又来了,对二王说道
“此处河道虽浅,但有怪物出没,因此惊了马匹,大王可派人随我前去察看!”
魏齐二王一听,遂派人跟在后面前去查看情况!两国的人到了河边,但见河水虽然不深,河道之中却有怪物正在河里穿梭,怪异之极。众人正在凝望之际,突然河中怪物一跃而起,冲向岸边人群而来,士兵们吓得惊叫起来,惊叫声中连往后退。慌乱之中众人见那河中怪物掉在了地上,又突然钻地而入,不见了踪影。这是上下流派门中下门一派的“忍术”,有障眼法,也有硬功夫,看上去令人捉摸不透。
两国的士兵吓破了胆子,立即回去向二王禀报。几人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报告之时抖抖瑟瑟,说得神乎其神!其他士兵们见他们光天化日之下竟被吓成了这样,加上战马犯怪,私下议论起来,都觉得此事十有是真的。
秦楚两国的探子听说了此事,也觉得十分怪异,立即赶回去各自禀报。魏齐二国的国王得知秦楚国王就在后面,于是决定等他们来一同计议。
此时秦国的秦惠文王正当壮年,听后哈哈一笑,对身边的大臣说道
“二王年迈,这点小事就被吓倒了,真是胆小如鼠!”
“天下之王,唯大王堪称英雄,天下非秦莫属!”一个臣子拍马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