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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城务本坊!
一辆豪华的马车由远及近,两匹拉车的高头大马,俱是颜色雪白,显得极是神骏。拉车的马都是如此。可想而知,这马车上的主人家是何等的尊贵。
马车在窦府前停下,马车窗帘掀开,是一个须发俱白的人,露出了一张严肃精干,颇有威严的脸。
中年人看了一眼古老的匾额,让人送上名帖,表示了自己的身份。
名帖的落款处写着独孤整!
独孤整乃是独孤家家主,杨广的亲舅舅,他一向深居不出,但“外甥杨广”于关中打开全部义仓、官仓放粮的举动完全打乱了他的步骤,从而使他策划已久的计划面临失败的危险,令独孤整心急如焚,现在他只能和窦氏家主窦威一同商议应对之策。
窦氏不是八柱国之一,但人才辈出,渐渐成为关陇权贵重要家族之一,因为李渊发妻窦氏是窦家嫡女,因此窦氏家族也是李渊最重要的支持者之一。
窦府家丁收到名帖,不敢有丝毫怠慢,一面将独孤整请入府中会客室,另一面去通知家主。
足音响起,一个年过七旬的白发老者拄着藤木拐杖从侧门走入。
白发老者一身朴实的文士装,留着白花花的山羊须,半开的眼眸,偶尔闪烁着那种历经沧桑的光芒,一看就知非等闲之辈。
他,便是窦氏家主窦威。
窦威六十余岁,比独孤震大,但辈分低一辈,窦氏一族大多以武艺勇猛著于世,但窦威文采秀美,学识渊博。
两人稍稍寒暄几句,窦威便直接挑明了话题,“独孤家主,咱们也不是外人,也别拐弯抹角了……我来猜猜,可是为了杨侗?”
独孤整沉声道:“窦家主慧眼,自魏以来,皇家与我们关陇权贵都有着一层不为人知的关系,我们需要皇家获得我们想要的东西,而北周、隋朝需要我们关陇权贵的支持登临绝顶,当某一家登临绝顶后,两者关系就会走向破灭。皇家忌惮我们,我们也担心被吃掉。”
“先帝在世之是,不敢做出过激行为,以免造成国家动荡,一直以来,双方都处于一个平衡点。但自从当今圣上继位以来,这平衡点不复存在。不得不说,圣上雄才伟略远胜先帝,他并不与我们直接对抗,而是以国家大义为名,借外战把我们的军权削弱。若圣上停下来治理国家,安定百姓,我们定被他一一蚕食。本来,我们扶持李渊来对抗,将他一步步的扶到如今的位子上,他也的确没有让我们失望。可是最近,一个人的横空出世却打底了大好事态。”
独孤整低头沉吟,在思索着什么,过了片刻方才说道:“冀州这头猛虎,比任何一个皇帝做得更彻底,直接弃世家门阀、士族领袖,而取悦一盘散沙的寒士为己用,这些人没什么根基,只能跟着他一路走下去,因而,冀州事业蒸蒸日上。而太原这位与猛虎相邻,开始谨慎了、怕了!他迟迟未动,使得关中各族人心浮躁,这人心一散,就不能重聚了。”
“不错,就是他,杨侗,杨仁谨!”窦威说着这个,很普通的名字,他此时在他口中却重若千斤:“这杨侗年不满十六,但却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奇才,他的智、他的勇、他的干略、他的远见!超越了所有人。他的义学让天下所有寒门子弟能够读书,他的奖学金激励着所有学子努力上进,再加上科举制度,如此不出十年,寒士即可霸占朝堂,从此令我们世家门阀的优势荡然无存,仅只三大政策,即可打破千百年来没有一个王朝能够做到的事情!”
“更可怕的是,风起云涌的造反成了他无坚不摧的利剑,他利用这些乱民当他革新的急先锋,然后再以整顿吏治为由,将世家一一清除。旧的世家门阀一个个倒下,新的世家门阀因为新的土地政策、新式赋税制度产生不起,从此以后,再无影响到皇权的大世家、大门阀。”
“他对冀州世家施之以霸,对百姓施之以仁!以外族更是以血腥的杀戮,如今辽东已经没有威胁到他的外部势力。冀州军力一旦恢复!这头猛虎将会以洪水猛兽之势席卷天下,而首当其冲的,一定是河东道的刘武周,一旦他拿下马邑、雁门、楼烦三郡,李渊就会处于他的包围之中,李渊那时候纵然起事,也被迅速击破。世叔……我们外有猛虎,内部不稳。再不展开发击,我们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说到这里,窦威双提到关陇权贵面临的危境,“隋杨几代人,想要消灭我们关陇世家之意已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杨广和杨暕已经废了,有作为的只有三位皇孙!而代王杨侑在我们眼皮底下,翻不起多大的风浪,燕王杨倓被瓦岗逼得焦头烂额,不足为虑。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杨侗,以他的能力和手段,只要恢复军力!就会以涛天威望南下河东,然后再挥师入关与代王会合。真到那一步,我们连反击的机会也是没有了。”
“中原杨倓自顾不暇,杨侗正在恢复;而在江南,萧铣席卷了整个南方,圣上是将南方视为他的根基,南方出事,他无论如何也顾不上北方。皇室和忠于他们的势力被生生割裂成了几大块。眼下绝对是李渊出手的最佳机会,而李渊实力不到先帝当年代周时的一成,不管他怎么深藏不露,对于我们而言,他都是一只纸鸢,逃不掉我们的牵引。一旦他入主关中,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独孤整沉声道:“老朽还没有糊涂到不辨是非,当前的形势我也不是不知,但老朽太原那位外甥似是怕了……”
窦威淡淡一笑:“正如世叔所言,李渊的确怕了,他怕我们抛弃他,这才隐而未动。所以,我们应该给他信心。”
“怎么给?”独孤整问了一声。
窦威口中吐出了一个名字:“我听闻世叔家一倾世佳人独孤明秀,故而冒昧提示一下。”
“窦家主啊,我怎么觉得你是在等着我啊。”独孤整摇头苦笑:“但不知窦家主说的是李家那位儿郎?”
窦威道:“李渊次子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