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院里长满黄耆,这种药材最高能达一米,直立的茎上有很多灰白的分枝,其上全是椭圆形的繁密叶片。
黄耆不算珍贵,世界各地多有栽培,生长于林缘、灌丛或疏林下,亦见于山坡**或草甸间。它味道甘甜的根可以入药,具有利尿、强心、降压、生肌等多种功效。受皇尚细心照顾的它们被之前从别墅中冲出的气息压倒,远处的黄耆逃过一劫,但难躲剧烈的草木涟漪。
黄耆丛像被大风吹过,久久才平静下来。排列整齐的叶片脱离原本的枝,掉落于地时,别墅的门被推开。在合页的吱呀声中,光启·望舒踏出一脚,随后,他略显犹豫的回头望了一眼。
目中人依旧是北辰·曦和,他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他的目光没有望向自己,但望舒并未叫他,而是很快离开。
从森林中掠过,望舒速度很快。作为世界**首脑,他不能擅自离开沃德夫多,影响不好是一方面,主要是容易引起古门司的怀疑。
望舒能确定,在他四周,或者世界**中,肯定有古门司的**。德古拉彭即便足不出户也能亲眼过目天下诸事,所以他必须快些回去,现在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写长篇报告。
过去几天里,即便再忙,望舒也会抽时间做明天要做的事,这样一来,今天的时间就空出来了。
这次和曦和的谈话十分短暂,但能起到一些作用,在望舒这么认为时,曦和正站在窗边,小心翼翼的观察他是否离去。
“他走了!”
静海从二楼下来,她用自己的眼睛观察过了。
“有点险。”
曦和坐回沙发,自身的气息开始下降。它像疯玩的孩子一样瞬间没了精神,除了曦和,其余走下一楼的人也一样。
“真是没想到,望舒今天居然给我说了这种话。”
虽然气息快速萎靡,但曦和嘴角上扬。之前望舒说让他小心,有人在暗中收集星阵魔法图,这是一种告诫,也像望舒对曦和的一种信任。
“你说光启会不会是故意的?”
魁克提出这个猜想时,皇尚说:
“不确定,但他肯定没有识破我们。”
现在来看,九人的气息都不算特别强盛,和之前崭露在望舒面前的简直是天差地别。在察觉到望舒前来的气息时,为了掩盖自己一行人的伤势,皇尚拿出了秘制药丸——乌顶生息丸。
它能让他们在短时间内将自身实力保持在巅峰,虽然只有短短一刻钟的维持时间,之后还有很长时间的虚脱期,但足够他们骗过望舒。如果只有曦和一人,恐怕还有些危险,但他们九人是一个团体,彼此熟悉,所以望舒来时,他们时刻释放着气息,以此充当曦和的力量,令望舒产生幻觉。
“我觉得光启·望舒刚才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曦和开口时,其余八人皆倾耳聆听。
“早在很久之前,孤龙叛变就带走了‘合灵万物图’,这件事发生的太早,甚至超乎我的预料。光启·望舒作为世界**首脑,肯定对这件事影响很深,而且他刚才话中有话,我感觉有人也对星阵魔法图有意思,他应该知道一些事,但不便说出来,只有让我们自己小心。”
“古门司?”
魁克说时,曦和点了点头。
“能让光启·望舒如此忌惮的存在,目前只有古门司,准确来说,应该是盖德军报纸中提到的罗迈德·德古拉彭。一个活了三百年的人,肯定有无比雄大的野心,否则支撑不到现在。”
刘一鸣问:
“他的目标也有可能是成神?他怎么知道聚齐四卷星阵魔法图可成神的事?这可是我们在梦氏遗迹中得到的消息。”
“罗迈德·德古拉彭本就和梦·文初是同代人,后者知道的,他知道也不奇怪!”
魁克的说法很对,刘一鸣听之微微点头。
“现在来看,我们必须得小心行事,古门司的人还没出现,但我们要时刻加强警备。从今晚开始,二十四小时换人值班,不能给他们一点可乘之机。”
“好!”
“无论如何,谁都阻止不了我的计划。”
曦和的眼里射出痴狂的光,这是他沉淀十数年的事,不能败在任何人手里。
“都去休息吧,我先来!”
曦和终止了这个话题,让还想发表意见的人默默收回自己的话。天黑了,大家各回房间,静海走上楼时,看到曦和坐在沙发上发呆。他并未呆滞,而是在想事。
他的计划原本和世界**无关,但现在冒出一个古门司,他必须注意,因为他们的实力是个谜团。从今天望舒的做法来看,他应该不像盖德军所说那样是古门司的傀儡,这么看来,望舒也在下棋。
“不知现在有多少个棋盘交杂在一起?”
当今是野心家的时代,他们各凭本事,想做出一番大作为。曦和现在要注意的就是不能被暗算,否则一切都前功尽弃。
他准备七月去东域界,到时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不用再刻意回避光启·望舒。
之前望舒说出要小心时,曦和问可否躲到东域界,以此让收集星阵魔法图的人找不到自己。望舒当即同意,如果面对其他强敌,在新世界他还能照应,毕竟离得近。但现在面对的是古门司,他巴不得曦和躲起,最好到神兽之园去。
望舒正在回沃德夫多的路上,他以为自己推测的是对的,其实不是!
曦和没有完全相信望舒,后者对前者也有所保留,但他们这次很默契。
回到沃德夫多,望舒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正确的事。现在虽已深夜,但穿星还没休息,她坐在望舒办公室的沙发上,双臂抱着自己。
灯光下的她略显苍老,干燥的嘴唇冒出白皮,她黑眼圈很重,身体靠在一边,中长的头发偏向一侧。望舒看到,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叫起她。这段时间穿星很累,虽然没有什么体力活,但每天操心的事不少,一来二去,难免乏累。
“起来睡吧。”
在温柔的声音中,穿星眉头一皱,神色有些自责,她给自己倒了咖啡,结果没喝就睡着了。她的第一反应是站起来,但望舒坐在她对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