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不对啊,您明明种了四十九颗人参,怎么奴婢方才数只有四十八颗。”
“会不会是你数错了?”
初辉立刻招手,吩咐识数的太监宫女,各自数一遍,最后一合计,真的少了一颗。
难不成又叫人给偷了?
尹灵鸢有了不好的预感,初辉马上传昨日负责看守的小太监,小太监听说丢了颗人参,吓得魂都没了,这可是人参啊,多金贵的东西,竟叫自己给看丢了?可他的确是看守了一夜,没看见偷参贼。
几个人正分说着,不妨远处闪过一个人影,尹灵鸢五感灵敏,无需聿泽提醒,马上吩咐人去捉。
宫人们不敢怠慢,一个比一个窜得快,尤其是刚刚吓得不轻的小太监,就指望着抓住了这人,自己好辩白。
不多时,一女子被几个小太监压着回来,走到近前不客气的向前一贯“跪下。”
那女子踉跄一下,扑通跪在地上,怀里的东西掉出来,正是一颗新鲜稚嫩的人参小苗苗。
紧接着初辉的禀报声响起“主子,刚刚又数了一遍,又少了一颗。”
尹灵鸢……这可真真是人赃并获。
她俯身拾起地上的小幼苗,哭笑不得,就算是要偷,好歹等它长大吧,这么小的幼苗,偷去有什么用?
“你是哪个宫里的?”尹灵鸢问女子,“谁派你来偷我的人参?先前的一颗也是你偷去的罢。”
女子低垂着头,不说话也不分辨。
“你不承认也行”,尹灵鸢道,“先送掌刑监,再去内务府调名册,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这般大胆,接二连三的来我这里偷东西。”
女子身形明显一抖,仍旧忍着不肯言声。
尹灵鸢耐心告罄,正要发落,有个机灵的小太监看出不对,凑上前小声道“主子,奴才看她不像是普通宫女,倒像是……”
尹灵鸢看向小太监,微微蹙眉“像什么?”
“倒像是北五所的采女。”小太监轻声道。
虽然声音极轻,女子还是听了个真切,终于抬起头,嘴唇微动。
“你真是采女?”尹灵鸢惊讶。
“嫔妾……采女张氏,参见毓婕妤。”女子重重的磕了个头,这可不是采女对婕妤的礼节。
“哎,你……”尹灵鸢想让人将她扶起来,张氏却执意跪着“嫔妾,嫔妾偷人参实是万不得已,还请毓婕妤恕罪,请毓婕妤恕罪。”
嘴上说着,还扑通扑通不停磕头。
“别别别”,尹灵鸢赶紧拦着,再让她磕下去,保不齐自己就要摊上那劳什子因果,“你先起来,起来再说。”
张氏被初辉硬生生架了起来,她看着与常人无异,身子骨却十分瘦弱无力,初辉几乎是一碰就感觉到了。
“你为何要偷我的人参?”尹灵鸢实在好奇,除了各宫以争宠为毕生追求的娘娘们,她实在想不出旁人偷她人参的理由。
“嫔妾是为了救命。”女子开口,出乎所有人预料。
一个采女,怎么说也是皇帝宠幸过的女人,靠偷人参救命?
“我这人参才长出来几日啊,根本没有半分药性,如何救命?”尹灵鸢不太相信。
“可是昨日姐姐吃了人参,的确好多了”,张氏道,“我不得已,才冒险今日又来挖。”
“你姐姐,也是采女吗?”尹灵鸢好奇。
“是”,张氏道,“姐姐命在旦夕,嫔妾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听说婕妤这里种了人参,便冒死前来一试,谁想……”
“等等等等”,尹灵鸢打断她,“你们采女生病,都请不起太医的吗?”她记得春草当采女的时候穿金戴银,风光威武的紧呢。
“嫔妾……嫔妾们……”张氏欲言又止,想说又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尹灵鸢看她穿戴,想来是不得宠久了,请不动太医,便道“你们若有难处,我叫个太医去为你姐姐诊治如何?”
张氏突然抬头,死死盯着尹灵鸢,接着像是下定了什么心般,突然跪下,恸哭嘶嚎“求毓婕妤救命!求求毓婕妤救救嫔妾们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