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有一个纽扣扣错了,衬衫一边长一边短。张婶扑哧一笑,转过身背着陈大唱重新把纽扣扣好。
东山坳里阳光明媚,清风徐徐,碧绿的番薯地一垄垄,像给大山系上一条条漂亮的腰带。番薯地边上是幽静的溪涧,泉水叮叮咚咚。
天气好,地里干活的人多。几个老娘客正一边上土一边开玩笑。
陈大唱原本想和张婶来番薯地里继续疯狂的,见此情景心凉了半截,干起活来无精打采的,像没奶吃的孩子。
“大唱,在戏班待了段时间,手上生疏了呢。”张婶晓得他的心思故意调排他。
“婶,地里人好多啊!”陈大唱说。
“人多好啊,热闹。”张婶俯身拔草,翘起圆盘似的股蛋,裤子上有一个潮湿的斑块。
“热闹个屁,还不如我们两个人的好。”陈大唱盯着那个潮湿的斑块,心想张婶原来也想那个的,她怎么就熬得住?
“大唱,不要想那个事了,快干活!干完活,我们早点回去做饭。”张婶熟练地撸着番薯藤,好让大唱开沟上土。
陈大唱知道还是有希望的,手上的锄头顿时充满活力,泥土在两边翻飞,一条条垄沟服服帖帖地堆起来。张婶说大唱你学戏了,农活还没抛下呢。
“婶,等村长的事躲过去了,我回来跟你一块下地。”陈大唱说。
“没出息。”张婶挠了一下他的小肚,心里美滋滋的。
东山的番薯地不多,陈大唱手脚麻利,有使不完的力气,很快干了一半多的活。
“翠莲婶,你哪儿叫来的帮手,手脚挺快的。”一个三十来岁的老娘客笑着问,她一直在注意陈大唱。
“他是我兄弟,从戏班过来的。”张婶说。
“你兄弟会唱戏啊,叫他唱一个。”老娘客顿时来了精神,一对丹凤眼直勾勾盯着陈大唱看。
“他会唱戏,还会唱歌,唱得可好听了。”张婶说。
“唱一个吧,你兄弟是不是害羞了。”老娘客走到下面的土坎边,趴在土坎上打量陈大唱。
陈大唱不想唱。张婶捅了他一下,说唱一个嘛。陈大唱摇着锄头柄唱了一首《冬天里的一把火》。这一把火着着实实把那个老娘客拴住了,她爬上土坎蹲在陈大唱面前,说再唱一首太好听了。陈大唱又唱了一首。
老娘客说翠莲婶,你真有福气,可以天天听他唱歌。张婶说你要是喜欢,到我家来听他唱。老娘客直。勾勾地看着陈大唱说你愿意给我唱吗。
( 野戏:躁动的村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