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东首座也望着牧尧,目光有些好奇,不知他想做什么。
“我想说一个问题。”
牧尧看向伏魔堂众武僧,漠然道:“就在半个时辰前,我去了慕语语的住处,她的木屋,她的秋千,她亲手种植的花海绿草,她所有的一切……尽被毁于一旦,这是何人所为?”
场间鸦雀无声,没有任何人回答这个问题。
“很好,没人承认,那就是不敢承认,不敢承认就说明自己知道做了错事。”
他目光如电,飞快扫过众人,继续说道:“你们都说慕语语出口伤人,屡破门规,需要明镜寺来管教,那么,你们这些在明镜寺呆了一辈子的和尚,谁不知道慕语语修为尽失,不愿苟活于世?”
说到这里,他的声量陡然升高:“难道你们所谓的管教,就是毁掉别人的心血,毁掉别人内心留存的最后一份美好,最后一点希望吗?”
九如双眉拧起,沉默不语。
释海张了张嘴,想要驳斥几句,却被牧尧的气势所夺,讷讷无言。
“慕语语沦为凡人,却依然努力运用自学的阵法,想让明镜寺变得更好,但你们墨守陈规,不愿变通,所以她就成了原罪!”
牧尧神情微怒,语气仿佛最锋利的刀子,句句诛心:“她不再是明镜寺的天才,只是最普通的凡人,你们就毫无顾忌,为所欲为,利用管教的名义公报私仇!”
他冷冷地望向九如,一字一句道:“我倒想问问,你们所谓的管教,莫非就是拆了别人的家,毁了别人的花海?你们到底是清修的和尚,还是打家劫舍的土匪?”
“慕语语之所以会跳海,就是因为被你们逼的,现在……我再问一次,是谁拆了慕语语的家?”
一阵寒风掠来。
牧尧的黑发被吹到肩后,那张完美到不似凡人的脸庞上尽是冷漠,还带着几分恼怒。
周围安静至极,针落可闻,似乎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在如此寂静的环境里,似乎很容易引出内心深处的恐慌。
释海不禁打了个寒颤,牙关咯咯直响。
沉默了很长时间后,他咬了咬牙,说道:“是……是我,是我干的,但是……”
他猛然抬头,看着牧尧的眼睛,忐忑不安地解释道:“我只是想……教训一下她而已,因为她平时……真的太过分了。”
“过分?”
牧尧蓦地一喝,吓得释海往后退了几步。
“无规矩不成方圆,这句话是你们说的,用什么方式去教导她,由谁来教导她,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说三道四?难道你有这样的资格,想怎样就怎样?”
木东首座看着他,皱眉道:“真的是你做的?”
释海脸色涨红,额上满是冷汗,结结巴巴道:“我、我……”
木东首座叹了一声,说道:“如果慕语语犯了错误,不是不能惩戒,但你毁了人家的住所,那便是滥用私刑。”
释海终于服软了,支支吾吾道:“回首座的话,我……我只是为了明镜寺啊。”
“释海无故损坏慕语语的住处,擅自将其关罚禁闭,已经触犯了门规。”
木东首座沉默片刻,说道:“罚关禁闭三个月,立即执行。”
“不,不……”
释海赶紧看向九如,哀求道:“师祖,我……我不是故意的,您是知道的啊……”
九如神情冷峻,依旧保持沉默。
两名执事武僧走来,一左一右地架住他的胳膊,将他拖了下去。
释清还有些不服,忿忿道:“这太不公平了,明明是慕语语……”
“够了,这事到此为止。”
九如紧握禅杖,冷漠说道:“如今释海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也应该闹够了吧?”
“闹够了?”
牧尧冷笑一声,说道:“第一,我只是讨回公道,第二,他是罪有应得,但你还不能走。”
“怎么,你也要让我关禁闭?”
九如面色铁青,目透寒芒,沉声道:“不知好歹的小辈,你可知我是什么身份?”
牧尧淡淡说道:“当然知道,你是伏魔堂的九如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