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底船?那还不翻了?
可是……,想想赵文远那倒霉孩子的凄惨结局,雷耀还是理智的闭上了嘴。
反正又没花自家的钱,想咋折腾就咋折腾呗。
新罗船匠其实也是懵的,如果不是考虑在大唐吃的好,喝的好,还有工钱可拿,只怕早就掀桌子不干了。
尖底船啊,这到水里非翻喽不可,喝在船翻了死的是唐人,可谁又能保证上头不追究船匠的罪责,万一上面追究起来,人头可就要保不住了。
商量了半天,其中一个匠人来到李昊面前:“少爷……”
“怎么了?”听着半生不熟的大唐官话,李昊皱了皱眉:“老朴啊,不是我说你,你能把舌头拉直了说话不。”
老朴的头更低了,但在众同伴鼓励的目光中,还是硬起头皮说道:“少爷,您设计的船似乎有些问题,这尖底船我等从来没有造过,只怕造不出来。”
老仆深谙为人处世之道,功劳是领导的,责任是自己的,少爷设计的船是没有错的,错的是他们手艺不精,造不出尖底船。
雷耀不得不替这位来自异国他乡的船匠挑起大拇指,姜果然是老的辣,并且跟地域无关。
“确实造不了么?”李昊拉过桌上图纸,看了看:“若真是这样,你们就回去吧,我会跟金俊英说一声,让他再给我换一批人来。”
釜底抽薪这一招还是蛮厉害的。
在大唐数月的生活让新罗船匠尝到了甜头,初时他们是不想来,现在嘛……谁要赶他们走他们就跟谁急。
老仆听到李昊要换人,当下连忙摇头:“不,不是这个意思,小人的意思是说,我们需要好好研究研究,需要的时间可能稍微长上那么一些。”
李昊露出亮闪闪的门牙,似笑非笑的问道:“只是时间长一些?”
“呃……,少爷放心,最多半年,一定可以造出来。”
“那好,既然这样,你们就先回庄子上吧,把人手调配好,半个月后等这边的船坞建好,就开工。”
“诺!”老仆无奈点头,本想借着本事不够的理由能够打消这位小爷的不切实际的念头,结果却给自己找来一大堆麻烦。
……
……
金胜曼已经在李家庄子上待了半年了,就算再迟钝,她也搞清楚了这庄子是属于谁家的。
每每想及此处,金胜曼公主就恨的咬牙切齿。
亏自己还以为已经逃出魔掌,亏自己当初还觉得这庄子的主人低调奢华有内涵,可没想到,一切都是自做多情,到头来是非成败转头空。
估计那该死的家伙应该早就知道自己在他的庄子上吧。
可恶的家伙竟然如此压榨自己的劳动力,明明赚那么多钱,却只肯付给自己十五贯的月钱,想自己堂堂公主,貌美如花,竟然被一个小人算计……。
算了,还是别想那么多了,去看看那些可怜的船匠吧,那些可怜的人自从来到大唐就一直被丢在庄子上无人理会,每天只能以大米糊口,连点肉都没有,真是太可怜了。
带上庄子分配给自己的小丫鬟,坐上庄子分配给自己的马车,叫上庄子分配给自己的车夫以及四个护卫,帐房金先生直接杀奔庄外新罗船匠的聚居地。
……
……
卫国公府,李靖在看书,红拂在清理帐册,窗外月明星稀。
在一连串‘我儿子真能干’,‘我儿子真了不起’,‘也不知将来谁家姑娘运气好能嫁给我儿子’的感慨中,李靖的书终于看不下去了。
“夫人,我说你这是怎么了。”
“夫君,你知道咱家现在有多少钱?”红拂把手里帐册挡住,神秘的问道。
“那谁知道……”在老婆大人渐渐冰冷的目光中,李靖临时改口道:“估么怎么也有几十万贯吧,那小子虽然卖酒赚了钱,可这段时间也没少。”
“几十万贯?”红拂撇撇嘴,一副嫌弃的样子:“夫君,你就不能把眼光放长远点,若只有几十万贯,妾身还会问你?”